子利索,对着那三人,竟半点不落下风,若不是捕快们拦着,只怕是要打起来。
杨落安甚至拉开衣领,向众人展示:“瞧瞧,这就是昨儿个这疯娘们儿给老子抓的。就因为老子不给钱。”
“你胡说!那是你昨儿个摸老娘脸的时候,老娘才抓的。”
“够了!”
孟凡鹤和周彦一同从外间走进,见了一堂混乱,大吼一声。
这声音果然震慑住了两方。
“府衙之地,可是市井街头?尔等在此胡闹,眼中还有王法?”
周彦皱着眉,问了两边情况,也算是粗浅了解了七八份:“既然双方执词不一,此事还需再查,你们几人,先押入牢中,待案情查明,择日再审。”
周彦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乐,却有威严,如此安排,谁都不再有异议。
他又道:“除了晚班当值的捕快,其余人做完手头的事,便归家吧。”
最后冲着林禾景招了招手:“阿禾,过来。”
林禾景依言跟着周彦离开此间,可直跟着出了府衙,坐上马车,她才发觉周彦是唤她一同回家。
“大人,那案子……”
周彦抬眼看她:“案子明日再查。”
林禾景有些不解:“明日?可会晚了?这案子内情若早日查明,也好教受害者早得安慰,牢中阴寒,徐月娘一个女子……”
周彦温笑着望着她:“阿禾啊,你可曾发觉,你有意在护着徐月娘。”
林禾景一愣。
周彦道:“我知道,同为女子,应会更体谅女子一些,但听案情,那三人说的,也有些道理,倘若此案糊涂办完,哪怕最后确是徐月娘受了伤害,那么你就能安心了吗?那三人的动机是什么?他们抢了徐月娘首饰之后将首饰藏到了何处?昨夜大雨,他们仅为了抢个财物,便特意守在了石桥上吗?”
林禾景答不出来。
“左右双方都已经在府衙之中,查明真相,再断案,证据要比他们的话更可信。”周彦缓声道:“先前夫人总怪我到家,你还未曾归家,都是在外头查案吧。衙门总有案子,若你桩桩件件都这般拼命,你的身子又怎么吃得消。其他人也是如此,该查案便查案,该休息也须好生休息……松驰有度,方能长久为民。”
林禾景点点头:“多谢大人。”
周彦道:“今日寻你来,其实还有一事。”
“大人请吩咐。”
“不必这般拘谨,此处也不是府衙,我是你家公,你莫当我为知府事,只是一家人说说话而已。”周彦温笑:“若是为难,便也罢了,不愿做,也无事。”
他说道:“我思前想后才决定问问你的意思,毕竟棠儿是你的夫君。”
与周棠错有关?
林禾景抬头,略有疑惑。
“棠儿如今散漫度日,靠的是我与夫人,可若是我与夫人百年之后,这家中生计,难不成要你一个女儿担着吗?”周彦叹了口气:“从前送他去读书,教他考功名,他却无意,问他日后打算,竟也半分说不出。我同夫人养他,乃是职责,不可推辞,但却不能教他耽搁了你,所以,倘若你有空,便劝劝他好生念书,担起做丈夫的责任。”
林禾景有些诧异:“夫君不喜读书么,我常见他拿着书在院中瞧呢。”
周彦摇头:“尽是些志怪、闲书罢了。”
林禾景思量片刻:“许是我比夫君幸运一些,我幼时跟着师父习武,长大后便入府衙做捕快。步步如我心意。可若是因此便要劝夫君早做打算,未免是勉强于夫君了。”
周彦从未想过,他选择考功名,走仕途,也许并非是他有责任,有能力,而只是因为他幸运,知道自己了想要什么。
林禾景道:“不过我会好好留意,若夫君有了想做的事,我一定会支持他的,不论是读书还是做其他的……”
她低下头:“若是夫君一直如此,我养他……也行……只要夫君不嫌弃就好。”
周彦哑口无言,万般情绪只在心中咆哮:他那个倒霉儿子到底给林禾景这个好姑娘灌了什么药!
“老爷、少夫人,到家了。”
周彦先下车,走下去时脚步都有些虚浮:无论如何,周棠错日后敢欺负林禾景半分,他定打断那逆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