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一定很高兴。”
温憬仪吸了吸鼻子,犹豫道:“你陪我去,朝中的公务怎么办?你是少师大人呀,怎么能这般任性妄为?”
宣晟将她柔软的发梢缠在指尖,像个浪荡子道:“郡主都要抛弃臣一走了之了,臣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若非他一只手还紧紧揽着自己,端看他那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温憬仪险些都要信了:“这会你又满口‘臣’啊‘郡主’的,虚伪,我从前竟未发现你的真面目,当真是太阴险了。”
“不及某人,一时哭一时笑,变化无常。”宣晟淡淡回她。
如寒星的眼眸间终究有了些许温度。
温憬仪脸微红,强自辩驳:“我平时不这样的,分明都是你惹我失态。”
宣晟含笑看她,这般宜喜宜嗔的娇俏模样,才有几分昔年名动天下的明珠风采。那副死气沉沉、心如槁木的样子,并不适合她。
温憬仪见状,愈发胆大,甚至开始不满地小声嘟囔:“连我府上的管家都听你的话,你的手伸得好长。”
宣晟面无表情地抬手敲她额头:“是谁从前嫌打理别庄无趣烦闷,全部将名下庄子丢给我,还要求我将这个小别庄经营出成果来,按时上贡产物。”
温憬仪痛呼一声,捂住额头,可怜兮兮看他。
似乎确有此事,她已经随着宣晟的叙述一点一点唤起了回忆,愈发心虚。
原来她小时候便开始压榨起师兄为她做苦力,还怪理直气壮的。
到底那时是天之骄女,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天然的骄横,怪不得温洳贞讨厌她。
虽然她也讨厌温洳贞。
温憬仪又想起方才一事来,追问宣晟:“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要去云浦的?我明明只告诉过温沁和许阙,她们定然不会告诉你呀。”
见她嘴唇干燥,宣晟撤出手,替她倒了一杯温水,语气笃定:“许阙,亦是云浦中人。”
即便今日宣晟给她的震撼已经足够多了,可这个消息还是让正在喝水的温憬仪略微呛了一口。
“咳咳。”
她嗓子里一片火辣,宣晟无奈地伸手为她轻拍脊背顺气。
待缓过劲来,温憬仪即刻惊呼道:“许阙怎么会是云浦山庄的人?!她明明是顾焰的未婚妻呀!”
等等,她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更离奇的揣测:“顾焰说他们自幼定了亲,莫非他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他也是云浦出身?”
宣晟颔首。
“那他们的婚约……”
“假的。”宣晟一锤定音。
温憬仪简直无话可说,她怒道:“枉我还费尽心思想为他二人化解矛盾,谁知却是你们联合起来做局戏耍我!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把许阙安排到我身边?”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痛处。
若非因为温长策的威胁,宣晟也不愿这般安排。
温长策此人,心机深沉却心胸不够开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后事实证明,他也的确对温憬仪下了手。
这是宣晟最为介怀之事。
看他眉目间郁色越发浓重,温憬仪不由转怒为忧,又不愿彻底释怀,便问他:“怎么了?莫非你还有隐情不成?”
眼见宣晟满面晦暗,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温憬仪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她忍了忍,到底把心中将许阙退给宣晟的念头咽回去了。她虽不想要一个终日监视她、通风报信的人在身边,可师兄眼下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再撩拨虎须,亦不敢随便提要求。
四五辆马车顺着晏水江边不疾不徐奔驰,他二人独乘这一辆,江风掠入微敞的窗内,勾起温憬仪的秀发飘扬。
原来自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温憬仪第一次去云浦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那时她才五岁不到,还会因为要与父母分离而哭闹,可一路上的新奇见闻又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后来在云浦,师父师娘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也渐渐不再执着于要回宫。
她含笑目视窗外风景,宣晟一如既往将目光停留在她面上。
一行人白日间赶路,夜晚投宿,五日多后,才过了竹管峡,峡南郡便近在眼前。
一进峡南,往昔的记忆便扑面而来。
此地盛产竹木,因而当街叫卖的都是各式竹制品。
小童手中拿着竹蜻蜓嬉戏,三两走过的女子头上都会簪有几根竹簪以作装饰。
温憬仪透过纱帘,饶有兴致地望着街景,有些怀念,又有些近乡情怯。
云浦位于峡南城的东南方向,穿出峡南城,马车沿着山路盘旋而上,树林渐渐茂密,人烟渐渐稀少。
“快看,这就是我与你们提过的杜鹃花。”温憬仪指着路边灌木丛中颜色娇艳无比的花朵,示意壁青她们看去。
自从第一日与宣晟同乘后,温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