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她的人生?
温憬仪哭得嗓子哑,反骨还要适时发作,只听她小声嘀咕:“你参与我的人生做什么。”
宣晟眉头一紧,又有几分从前严厉师兄的模样,迫得她逃避般瑟缩身子。
他的目光久久锁定在眼前人身上,只觉比平生所遇任何问题都要难解,当真是重了舍不得,轻了她又不肯长教训。
良久,他叹息一声,软化了语气:“青青,你告诉我,为何就这般抗拒我?你所追求的自由,莫非是我不能给你,抑或是你就当真如此厌恶我?”
温憬仪低着头用纤长的指尖挑动裙摆上的绦带玩弄,不肯回答。
宣晟颇为头痛她这番遇事逃避的个性。
“你幼时有什么心事难题,都迫不及待与我分享。可是从你回宫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变得日益沉默。你明知我对你有意,却宁可用尽百般手段来试探、利用,也不肯与我直言。”他一针见血的剖析,令温憬仪不禁瑟缩。
她怯怯抬头,哀求道:“师兄,我知错了,我对不起你,你今日也已经这般欺负过我,就当我们两清了,你放我走吧。”
“两清。”
宣晟看着她,眸黑似墨,唇角微微牵动,在唇齿间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良久,他回以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云浦山庄已在我名下,你要故地重游,不该问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吗?”
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又让温憬仪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云浦?”
宣晟却不回答她的疑惑,反问道:“若我就是不放你走,你待如何?”
温憬仪没辙了。
她与宣晟对抗,就如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何况她确是对他心存愧疚,有情债未还,眼下债主要来讨债,岂会轻轻松松放过她?
方才她大哭大闹,不过是一时发泄,眼下情绪宣泄殆尽,她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也烟消云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情势而委屈自己,她也不是第一次这般了。
温憬仪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沮丧:“那我便随你回京去吧,任你打骂,直到你气消为止。”
谁知这话才出口,就闻宣晟冷笑一声,在有些昏暗的车厢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又重又沉:“温憬仪,你从前辖制我的那股刁蛮劲,都去哪里了?”
他很少连名带姓唤她,只在气极怒极之时如此。
她苦笑一声,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说不出口。
宣晟却见不得她这幅隐忍模样,捏了捏眉心,径自打开车窗,吩咐管家:“即刻启程。”
候在远处的管家连忙应是,唤了车夫过来,又领着壁青袖丹往其他马车上去。
怎么连自己府上的管家都听他安排,像话吗?温憬仪默默在心中反抗几句,不敢说出声来。
马车缓缓动起来,温憬仪心知她追求自由的愿望彻底破灭,不由恹恹地缩在角落,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
可随着江水涛声依旧不绝于耳,温憬仪渐渐发觉不对。
回京的路,似乎并不从江边走。
她不禁茫然道:“我们不是要回京吗?”
见她眼睛睁得极圆,黑白分明的眼仁里还有方才痛哭留下的红色血丝,可怜至极,宣晟微微蹙眉,道:“又不想去云浦了?”
温憬仪一头雾水,吸了吸鼻子,艰难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宣晟抚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像在给小猫捋毛,温声回应:“陪你去云浦。”
“啊?”温憬仪几乎是一脸茫然地看他,不解他为何又变了卦。
眼前人双眸清澈如洗,鼻尖有点点晕红,神情无辜极了,看得宣晟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叹息道:“臣拿郡主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听之任之了。”
温憬仪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说是灿若星辰也不为过。
“师兄,是真的吗?!”她欢快的声音洋溢在阔大车厢内,沉郁的气氛骤然间一扫而空。
宣晟睨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不予否认。
“听闻你要离京的消息,我确实一度想将你抓回来,关在府里牢牢锁住,让你不见天日,求天不应求地无门。”他的嗓音低如铮鸣,缓缓道来,说着如此大不韪的内容,语气却平淡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听得温憬仪头皮发麻,耳朵微热。
“但,我做不到。”他低叹,似无奈:“我不愿让你恨我,又不肯放你走,除了亲自陪你离京出游,难道还别有他法?加之师父师娘忌日将近,我便向陛下提出要暂休一段时间,回云浦祭奠二老。陛下知道师父师娘于我恩重如山,这才准了。”
不错,再过半个多月的九月十二,便是师父师娘的忌日。
提到师父师娘,宣晟的语气变得柔软起来:“你也许久未曾回过云浦了,师父师娘在天有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