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1 / 2)

虽然只是佯装喝醉直白说出心中所想,但俞今在转身离开之后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心中安慰自己常凛是最要面子的人,即使觉得难堪也不会上前来理论,终究还是恐惧男人的失态,她的手腕上还留着被禁锢的灼热,她不想冒险,匆匆离开。

常凛留在原地没有生气反倒有些玩味,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味着刚刚的场景,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俞今,她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嘲讽,她带着清酒香气的鼻息,细腻的指腹和勾人的眼睛让他斗志昂扬。大学时大家都说俞今对他有意,可他却从未感觉到,她的一颦一笑又美又疏离,两人离得再近,她心里也似乎毫无波澜。常凛见多了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她们的眼神她们的小表情他再了解不过,他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所以比起俞今,他还是选择了更好掌控的其他女孩。可今天所见让他有了更强的征服欲,原来俞今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神女,即使她无意,他也偏要得到。

他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单与文看着他只觉得诙谐,不想和他多说,只是淡淡反驳:“她可从来都不是兔子。”

她是故意捣乱的猫,是会古怪魔法的女巫,是披着温柔表象的女战士,她的眼泪只为善良却不幸的人而流,而那些虚伪的人,她会用利爪、用魔法、用长剑一一惩罚。

只是她没料到清酒的后劲这么大,起初的微醺现在已经变成了眩晕,连冷风都无法让她保持清醒,她掏出手机想要打车回家,但觉得浑身没力快要栽倒,突然有个男人在背后托住了她,她惊恐地转身想要挣脱,在看清了来的人是单与文之后,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半靠在他的怀里不复清醒。

单与文看着俞今的状态,唇色发白,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手冷的像冰块,虽然她身上带着酒气,但和喝醉的状态又不完全一致,用手摸了摸她的太阳穴才发现是发烧了,他试图和俞今对话,想问到地址送她回家,但她晕晕乎乎不做回答,单与文犹豫了一会儿,只能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进了家门单与文就犯了难,女人身上的外套他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摸了摸俞今的太阳穴,比刚刚更烫了一点,他心一狠,把俞今抱到了床上,先是脱了她的大衣,给她套了条男士睡裤才敢把裙子脱了下来,他撩起俞今的羊绒上衣下摆模糊地看了眼,里面还有件贴身打底,他眯着眼睛战战兢兢地替她脱了上衣后给她套上了自己的卫衣。一套操作下来他已经满头大汗,一半是因为累,一半是因为害羞。他十分忧愁,明天俞今要是醒来非得杀了他不可,但转念一想,此时此刻他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陌生人他都能救,俞今为何救不得?又没做任何趁人之危之事,相信她也会理解的。

俞今浑浑噩噩地睡得很不安稳,她头疼欲裂,太阳穴两边突突地跳个不停,想要睁眼却怎么也清醒不了,感觉自己在一片空旷的海面飘着,身下浮浮沉沉手脚都使不上力,她觉得冷,尽力地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像只受伤的猫。单与文用热水打湿了毛巾为她擦了擦脸,想帮她清洁伤口,发现毛巾上有粉底液的痕迹,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单艾昔的念叨“不卸妆皮肤会毁掉”,于是麻利地拿出了姐姐留在这里的卸妆膏帮俞今卸妆,还好她今天就拍了个气垫提气色,不需要什么技术就能卸干净,随后他取下了医用敷贴查看伤口,脸上的伤口还是要多注意,消毒完毕后涂了些百多邦并换了新的无菌敷料,最后把她半抱起来喂了粒退烧药,用杯子给她喂了一口水,终于大功告成了。

单与文帮她掖好被子想要离开,却听见俞今低低的抽泣声,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他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凑近了才听清,她说的是:“妈妈”。想到她说和家人关系不佳,他觉得心像被人攥紧了一般又酸又涩,他凝视着俞今的脸,她的睫毛抖个不停,半张脸深深地埋在被窝里,泪水打湿了枕头,好不可怜,他学着妈妈的样子,坐在床边慢慢地轻拍着俞今安慰她让她放松些。

俞今梦到了她的妈妈,当时那件事之后她躺在病床上,本以为会是奶奶前来,还想着该怎么和她解释才能让她不那么担忧,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许多年没见过的妈妈,床前的女人意识到俞今的苏醒,她站起了身,却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在床边看着,一般母亲此时此刻应该大呼小叫的忙着摁铃叫医生,而她连和女儿互动都不愿。她心里发酸,但找不到任何理由指责任何人,只能躺在病床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沉默片刻之后,俞今的妈妈开口说:“不要担心,奶奶不知道,就和她说是体育课受伤了就好。”

俞今听见的仿佛是遥远的雨声,陌生又让人沮丧,因为止疼药的缘故,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见那女人说:“不要怕,妈妈会陪你”,伴随着的还有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但等她再醒来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她的妈妈,只有一位面善的护工陪着她直到她恢复。出院之后她回到家中,奶奶和她说她的母亲来过,给了钱还买了一些衣服首饰什么的,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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