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身上受了伤,应舒棠也没太提着心,这一夜就这么睡了过去。
唤醒她的是一股香甜的味道,应舒棠睁开了眼,透过朦胧的纱幔看见萧岐正坐在外间的桌旁,桌上放了碗碟,似乎正在用早膳。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间。
萧岐听见她的动静,轻轻从怔愣中回过了神,笑了笑:“你吃不吃我都不会放你走,吃了反倒还有些力气逃跑。”
应舒棠轻哼了声:“不用你使激将法,我自然是要吃的,只是不想和你同桌而已。”
萧岐也不在意,用手试了试碗的温度,道:“赏个脸,告诉你外面的情况。”
应舒棠想了想,慢慢坐了起来。
萧岐给那两个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候在了床前。
应舒棠在两人的搀扶下坐到了桌边,漱了口,往桌上扫了眼,拿起瓷匙舀了点粉青莲叶碗中的莲羹圆子慢慢嚼着。
萧岐笑着将另一碟金露酥往她这边推了推,说:“萧恒的动作很快,各关卡都已设严,不彻底搜查一番根本走不出青州。”
这本是个好消息,应舒棠心里动了动却再没了波澜,无他,萧岐的表情太有恃无恐了。
果然,他又接着说下去。
“幸好青州不是一般的地方,谁都能插一脚,我若要出去,那关卡就是个摆设。”
说罢还微微摇了摇头:“沈氏这小家子气是一时改不了了,日后萧恒登基,会是个大麻烦。”
应舒棠沉默着不说话,仍是慢吞吞吃着莲子羹。
萧岐看着她动作,眼底俱是笑意,看了眼方才推到应舒棠手边的金露酥说道:“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
应舒棠瞥了那刻金银盘中的金露酥一眼,摇着头边说:“干嘴又齁甜,真不知道以前怎么会喜欢这个。”
萧岐微微抬了抬眼皮,愣了一瞬,半叹半笑道:“那便不吃了吧,只是份吃食而已。”
应舒棠并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吃自己的,两人一时无言,房内瓷匙碰撞的轻微声音偶尔响起。
叩门声响起,萧岐垂了垂眼,道:“进来。”
那随从轻轻推开门,躬身而入,凑到萧岐耳边说了些什么。
萧岐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随从立刻躬身退下。
应舒棠不动声色地看着,又吃了几勺,突然皱着眉放下了瓷匙。
“怎么了?是伤口又痛了?”萧岐问道。
应舒棠摇摇头,低低说了句“没事”,就要招呼两个侍女将她带到轮椅上去。
“我叫医师来看看,你先好好休息。”萧岐看着她好好地坐回轮椅,转头就要去门。
“你站住,”应舒棠沉着声叫住了他。
萧岐诧异回头,静静等她开口。
应舒棠在轮椅上找着舒适的角度,说:“黑雨不爱吃割下来的死草,它的伤才好,别净喂它那些草料。”
“行,黑雨我会照顾好,你好好养伤。”萧岐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应舒棠捧着怀里的糖炒栗子,待萧岐关门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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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应舒棠已经能勉强靠自己站起来,借着侍女的手出房门走走。
这三日中萧岐还是一样每日都来和她一起用膳,说些关于他们的目的地的见闻,神色悠然,不急不躁,完全不像是一个带着人潜逃的恶人。
应舒棠一步步挪着,慢慢观察着这处院落,楼阁透着南方特有的温婉雅致,即使在冬季园林中竟然也是茂密一片,零星还可见几丛花朵。
若不是此番情境,她还真的会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园子。
她这么想着,咬牙加快了步伐往马厩走去。
到了马厩,远远地就见着了黑雨,她并不如别的马一般在马厩中,而是独自站了外面,静静地垂着头,任由身旁的马仆卖力地为她刷着毛。
仿佛是感受到应舒棠的靠近,黑雨将脑袋转向了应舒棠的方向,兴奋地低吼了一声,甩着头挣开马仆就向应舒棠小跑着而来。
应舒棠伸出手,她就将脑袋贴了上来,亲昵地蹭着。
那马仆见黑雨跑了,吓得脸都白了,直到见她停在了应舒棠身边,才大大松了口气,笑着跑了上来。
“贵人小姐,这匹马是您的吧,老奴照顾她这么多天,头一次见她这么亲近人呢。”
应舒棠微笑着点点头:“辛苦你照顾她啦。”
“诶诶诶,不辛苦不辛苦,”那马仆忙摆手推拒道:“这样神气的马儿,和她多待待,老奴乐意着呢。”
应舒棠一下下揉着黑雨的脖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老伯,我这马儿她嘴刁得很,爱吃活草,有劳你费心了?”
那马仆眼神亮了亮,忙点头道:“小姐放心,这几日老奴我天天带着她出去吃些宿苜,这样好的马儿,挑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