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代婴允许出房间的那一天,应舒棠洗个了澡,看着光洁如初的皮肤,脑海中浮现的是来到隧云后的种种画面,心中不胜唏嘘。
打开门,看见许久不见的天空,竟被晨间的阳光刺了眼。
“小姐!”
腰上一紧,紫堇扑了上来死死抱住了她。
“小姐,我都快被吓死了呜呜。”
应舒棠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向周围看去,同行的好友们此刻都在看着她,容沁晚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在触到她的眼神后立刻低下了头。
“晚晚,”应舒棠立刻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我都听说了,这几日你临危挂帅,把一切都处理地很好,等我回去告诉伯母,她一定高兴。”
容沁晚向上看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说话声还带着鼻音:“我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怕把事情搞砸,怕前功尽弃,怕你出什么事......你终于好了,你不知道我......”
她的泣音越来越重,最后低下了头,靠在应舒棠怀里哭了出来。
应舒棠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背,同时向周围看去,只见她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堆人,朋友们,竟还有隧云的村民,如出一辙的热切眼神,以及......
“应小姐!恭喜您康复啊!”一个魁梧的大婶举起了一筐冒着热气的馒头:“自家做的包子,好吃着呢,不够我再去做。”
“应小姐,这大喜的日子,还是要有酒,埋了十几年的好酒,我给您开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说着就要打开酒罐头。
“你、你、你是傻了不成!”他身边的另一个略有些口吃的男子重重合上了那罐子,怒瞪着他:“应小姐病才、才刚好,喝什么酒?少、少、少拿你那一套来对待我、我、我们,隧云的,大、大、大恩人。”
“就是就是!”周遭的百姓都附和起来。
“你快收了你的酒,我好把我的土鸡(芦笋、鳜鱼、豆皮)给应小姐!”
那带酒的男子架不住村民的吆喝,灰溜溜地退了开去,应舒棠心头一紧,忙不迭的捧住一个村民塞过来的一筐土鸡蛋。
“小心小心!别碰坏了!”她七手八脚地接住村民们递过来的东西,险些落下几件。
容沁晚也迅速擦了擦眼角,跟着应舒棠一起接村民们的东西,不一会便崩溃喊道:“大家,够了够了,我们已经够吃了,请留着自己吃吧!”
应舒棠刚出门的气儿还没喘顺,差点就被村民们的热情围得晕厥过去,最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满满的一堆农货,连门口的地上都堆满了东西,才堪堪劝退了热情高涨的村民。
应舒棠将怀里的东西一件件放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胳膊说:“今日便是开城门的日子,咱们也要回纪京了,这些东西也带不走啊。”
她转了转头,瞥间嘴里塞着馒头的张喜苹,对她说道:“喜苹,这些东西,留给你吧。”
张喜苹愣了愣,险些噎住,大口喝了几口水,畅了气后才不可置信道:“给我?可这是他们送给你的呀?”
应舒棠点点头:“送给我就是我的了,现在我再送给你。”
“给我......我也要走了,不想在这待了,给我又有什么用,”张喜苹小声嘟囔道,最后似乎打定了主意,叹了口气道:“也好,我带着路上吃。”
一旁的伍长早已盯了她许久,见状犹豫道:“那个,喜苹,你不用走,现在瘟疫过去了,我和大伙说说,你也是功不可没的,让他们和你道个歉,你还留在隧云,可以吗?”
张喜苹似有惊讶,抬眸看了伍长一眼,又有些别扭地挪开了眼:“哎呀,别这样了。这几天我和晚晚露儿姐姐在一起,也懂得了很多事,其实设身处地,当时那种境况,大家都害怕疯了,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我就是......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就这样。”
伍长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好,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什么时候要走也和我说一声,我来送你。”
张喜苹扯着嘴角笑了笑,低头又往嘴里带了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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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吉时,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封禁了近两月之久的隧云城门终于打开。
门开的一瞬,呼声震天,应舒棠站在城门上,忍不住跟着人群鼓起掌来。
最先纵马入城的竟然是萧恒,他一行人在城门外驻扎至今,心同火炙一般,今日一开城门便直冲进去,一定要见到那个日夜思念的人。
秋露儿仿佛知他心中所想,早已在城门口等着他,迎上了他紧密的拥抱,两人在人群中温存许久。
人潮涌动,鼎沸中偶尔也能听见几道低泣,不过即刻就被掩埋在起伏的欢笑声中,再听不真切。
应舒棠避开一个个想要迎上来说话的百姓,一个劲地点头微笑,最后几乎是跑一般地下了城门,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