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磕巴都没有，哪里呆了。”
半个小时过去后，刘卿月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国子学那边，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好厉害呀。”萧庭看呆了。
季望舒也看呆了。
“你若脑子比我灵光，还过目不忘，并且每日读至少七个时辰的书，寒暑不辍，你也能。”裴景说。
这世上最让人不得不服气的就是：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努力。
季望舒咂嘴。就是，好像确实有点呆。难道是学习属性点满了，所以其他方面有些不足？
又下去五六个人之后，国子学那边，连敢抬头的都没几个了。
“怎么，堂堂国子学，没人了吗？”裴大公子一个没上场的，竟然还出声挑衅。
“有，怎会没有？”对面人群里有人扬声问，“在下观姑娘学贯古今，不知对佛法可有涉猎？”
“佛法？”
“是啊！”有人大声说，“小公子在万福寺住了十年，对佛法定是了如指掌。”
“正是，正是。有小公子在，定能难住她。”
“小公子呢？”
……
“小公子是谁啊？”裴景问萧庭。
萧庭小声说：“就是荣国公和广宁公主的独子，杜恒。三岁被送去万福寺，一住十年。他年纪小，辈分高，身上还带着国公爵位，大伙不想总对他行礼，便唤他‘小公子’。”
就这个身份，这个出场方式，至少得是个很重要的配角。甚至，可能是主角。季望舒心想。
而且，一直看地的刘卿月在听到“杜恒”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抬起了头。
怎么？是个很特别的人？季望舒忽然觉得，她有必要找个时间，仔细了解一下刘卿月的家仇。不然，她会被陡然冒出来的大量人物搞懵。
刘卿月的目光在对面人群中掠了一遍，落到大家都注视着的角落。
那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四方脸，眉眼平和板正，轮廓刚毅坚韧。以季望舒的经验，这样的脸现在看着并不出众，但年纪越大，就越有气势和味道。
上位者的脸，主角相啊。
另一个……
季望舒惊艳。
这人，完美得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增一分，减一分，浓一分，淡一分，都不合适。不仅仅是五官，还有气质。贵气，内敛，柔和，但又不娘。
季望舒没有形容词了。只能说，在这个人面前，那么所谓的古装美男，全都没眼看。
女娲娘娘的炫技之作啊。
“岑邕，你自己怎么不上？”方脸少年语带不满。
岑邕？岑？不会是刘卿月的某位表哥吧。
“我肚子里有多少墨，我自己知道，就不丢这个人了。”岑邕面不改色地说，“不过，今日若是输了，丢的可是我们整个国子学的脸。我这也是为了大伙的荣誉，才斗胆请小公子出马。”
那边还在掰扯，刘卿月突然出声：“不必了。”
“为什么？”有人问。
“十年熏陶，却依旧没有皈依。若不是心里不赞同，没有别的理由。小公子既不信佛，又如何与我辩佛？试问，一个人若连自己的本心所指，都不敢直面，口是心非，那他还如何信佛，如何成佛？他信的佛，又是真的佛吗？”刘卿月说。
她左一声“佛”，右一声“佛”，众人听得都有些晕了。
典型的诡辩。季望舒倒是晕得明白。
但让她奇怪的是，她从刘卿月身上感觉到了敌意。对那个小公子的敌意。
裁判薛博士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姑娘此话，颇有几分禅意。”
杀手锏，还没出场，就折了戟。众学子垮了脸。
完美少年看着还算淡定。方脸少年的脸色却有些差。
他上前一步，朝刘卿月行了个平辈礼，说：“在下刘粲，请指教。”
他是刘粲？那个完美少年才是杜恒？季望舒茫然了：到底谁是主角？
“这是平阳郡王的小儿子，刘粲。”萧庭小声同裴景介绍，“一进国子学，便成了博士们的眼中宝。大家都说，若你还在，你俩定能成为国子学‘双璧’。他眼光高得很，平日里只和小公子走得近。今日，若不是你们落了小公子的面子，他怕是不会出头。”
萧庭的话还没说完，刘卿月的眼睛突然亮了。不仅眼睛亮了，连心跳也加速了。
怎么回事？一见钟情了？这是男主角？
更出季望舒意料的，刘卿月竟然朝刘粲屈膝，行了个刚学的女子礼。
“小女刘卿月，见过公子。”
啊啊啊啊……这不正常。季望舒在心里尖叫。
小姑娘心动了。
对面众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看，看，她低头了。定是知道刘粲的厉害，心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