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新魔杖
或许她的人生就是一根芦苇,埃列弗想,栖身于芦苇群中,把每次随风的晃动当作她的意志,沾沾自喜于她可能拥有的自由,直到想抽身离去,才发现被包裹得密不透风,难以动弹。
虽然是没有选择,但无可否认,我从中获益,R·A在回信中说,我无法把这些置之度外,更做不到像你一样洒脱。
洒脱,埃列弗反复咀嚼,心上涌起一阵悲哀,她凝视这封信,一封剑一样锋利的信,刺中她的心。
如果真的洒脱,那她就不会犹豫,不会接受克里斯托弗的遗嘱,她会说,“那我不要也罢。”
但她不是。
作为格雷克而存在的十四年,早已在她身上打下烙印。离开家,独自生活于她而言是一个甜美的诅咒——令她向往,令她恐惧。
埃列弗庆幸她和R·A只是笔友,她不知道他的种种,他更对她一无所知,所以R·A不会明白她先前的信早已是一纸空文,成为背叛梦想的见证。所以她仍能在信中伪装成R·A口中“洒脱”的人,以E·A的身份让从前的埃列弗虚假地存在着。
还好,她和R·A只是笔友,埃列弗再一次想,这种不会见面,不会相识关系让她感到安全。
坦诚相待是一件看似轻易,实则困难的事。在幼时,雷古勒斯认为坦诚相待是不要撒谎,把一切知道的告诉想知道的人,但他无法坐视西里斯一次又一次被责罚,所以他无师自通,学会沉默,只要不过问,他就永远不会说。这能得到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对他所谓“沉稳”的赞赏,以及西里斯的喜爱,他偶尔会分给雷古勒斯一些“战利品”,他从舅舅阿尔法德处得到的杂志,糖果,不能被发现的麻瓜玩具,雷古勒斯全盘收下,但却从不使用。他九岁那年,西里斯送他的生日礼物——一辆遥控汽车此刻仍完好地存放在床底,在未到霍格沃茨前,他每月清理落下的灰尘,但自从学会防尘魔咒后,他已两年没有看过那辆汽车。
就像和那辆遥控汽车一样,他和西里斯,和父母渐行渐远。
雷古勒斯想,或许是他没有和他们坦诚相待,才招致如此的结局。
“布莱克,”占卜学教授玛吉·洛林神秘地看着雷古勒斯,揶揄道,“你会遇见你的那个‘她’。”
昏昏欲睡的教室里猛地爆发出一阵“哦~”声,拉巴斯坦撞了下他的肩膀,笑容狎呢,“恭喜你,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皱眉,他低头看茶杯中凌乱的茶渣,想不出玛吉是怎么把它和爱情搭上边的。荒谬,他冷静地想。
下课后,他来到猫头鹰棚屋,正好撞见E·A的猫头鹰。它飞得很艰难,见到雷古勒斯便迅速丢下信件,雷古勒斯想喂它点东西,但它拒绝雷古勒斯的喂食,匆匆飞上阴沉沉的天空,他心中突然有股难以言喻的直觉——E·A出事了。
雷古勒斯收好信,回到宿舍。
信中一如既往向他分享了她最近的生活,读书时几个不太理解的观点和她的新奇想法,语气却小心翼翼。
这很不寻常,雷古勒斯盯着茶杯中残存的茶叶,与手边的《拨开迷雾看未来》仔细比对,可能他在占卜上实在没有天赋,雷古勒斯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的信息。他无奈收起课本,重新把目光转回E·A的信。
你在掩饰什么?雷古勒斯轻声询问,但答者不在此处。
答者埃列弗在和她的舍友赫多奈·塞巴斯蒂安进行决斗,但埃列弗明显力不从心,她难以控制她的魔杖,为了扭转局势,她尝试使用无杖魔法,但埃列弗还没来得及说出咒语,就已听到赫多奈带着笑意的声音——“EXpelliararmus”她魔杖轻挥,本就与埃列弗联系脆弱的魔杖随即脱离她的手心,落在庭院的喷泉边。
“是我输了。”埃列弗捡起掉落的魔杖,在最近的长椅上坐下,二月初的德姆斯特郎还很冷,她整个人缩进德姆斯特朗红色的长袍中,外套的一层白色狐皮大衣衬得她面色愈发憔悴。埃列弗低头,注视这根陪伴她三年的魔杖。
在这根魔杖之前,她使用的是儿童魔杖,中规中矩的材料,一切都已保护为先,只能施一些聊胜于无的小咒语。那时的埃列弗想,可能施咒也就是这样吧,她对书上“魔杖是巫师后天的血肉”不置可否,直到她收到德姆斯特朗的录取通知书,克里斯托弗和亚历山德拉带她去奥林匹斯山上的安特托昆博魔杖店,店主是欧洲三大魔杖制作人中最年轻,也是唯一的女性,赫斯提亚·安特托昆特。她就站在那,长长的棕色头发一直垂落到地上,像一个梦。克里斯托弗把埃列弗带到赫斯提亚面前,请她为埃列弗挑选一根魔杖,赫斯提亚说这是她的工作,视线不断在埃列弗和店内无数的魔杖间移动,又过了一会,她不再看埃列弗,把目光投向魔杖,一根一根看过去,嘴里念念有词,“不行,不够好,不对······”许久,她转过头,朝埃列弗微微笑了一下,“亲爱的,我想你会和它相配。”
赫斯提亚轻盈地指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