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3)

岐州一带早寒午热,尤其是刚入秋不久的时节,白日里还夹着未消的暑气。

林越舟单穿一件靛青色布衣,袖口挽至半臂,身上未佩剑,只有一把外覆暗黄牛皮刀鞘的短刀隐在腰间。

这一身轻简,不过她并没打算顶着烈日徒步到岳县下的十里八乡,她向赵平借了匹马,或者说是以赵平的名义从马厮那调了匹马。

反正马厮听说是赵守卫长要用马,立即牵了一匹最好的红鬃马过来,岳县衙署上下管理松散至极,林越舟心里暗自叹气,手上欣然接受。

木板车空了,秸秆缀成的草绳绑在腕上毛毛的,有些扎人,从昨日走到现在近日落西山,女娃们腹中水米未入,一个个眼神涣散,双唇发白,离晕倒也就差一步了。

刀疤男似乎终于发现她们不对劲,总算舍得花钱找个大榕树底下的茶摊让她们喝口水。

他们已走到岳县边缘,穿过眼前不知名的小村庄就能到岐州。

夕阳西下,鸟儿盘旋着归巢,榕树上传出悦耳的啾啼声,澄净如洗的天空上泼洒着一片又一片绚丽的晚霞,马蹄声倏忽而来,倏忽而至。

黄豆眼和刀疤男还没回过神来,彤红的落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帷帽。

林越舟身披霞光,骑马在他们面前来来回回地遛,这一趟可叫她好找,硬生生从晌午打听到了日落时分,柳姨家的晚饭又赶不上了,回去还不知道得怎么数落她呢。

“你们,要去哪?”

黄豆眼记得她,在窝棚区很是嚣张,四下看了看,无人的乡野荒村,歹心瞬起。刀疤男只是冷漠地喝茶,田野间不比县里,发生点什么也没人知道,不必拘着。

“一天不见,一个个都没舌头啦!昨天不是叫得比狗都欢嘛。”她轻哼一声,讲起看不惯的人来向来不留情面。

“爷叫你瞧瞧多管闲事的后果!”黄豆眼扑腾着向前想要抢夺缰绳,她还没怎么地,只是狠拽缰绳,勒令马前蹄腾空,就把对方吓得摔了个屁股墩儿。

女娃们中隐隐传出些哄笑声,黄豆眼耳根子涨得通红,怒吼: “有本事你下来!”

“行啊!你叫他们都出来。”她轻抬下颌示意茶摊,等会儿打起来她可不想把人摊子都砸了。

刀疤男见同伴不敌,早已把草绳系在了柱子上,手搭在后腰间, “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们兄弟俩,也别怪我们不客气,只怪你自己不长眼,屡次三番撞上来。”

她打了个响亮的呵欠,那阵势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一个翻身下马,轻弹手指, “来了个啰嗦的,别说姐欺负你们,想打架就一起上。”

不待话说完,黄豆眼一拳直出,被她稳稳接住,力气之霸道,让对方完全无法扭转,这时耳边还轻飘飘传来句, “就找你们问个话,非要打打杀杀的,我都没戴剑。”

紧接着右膀上搭上一只手, “咔擦”一声,黄豆眼整只手臂塌软下去。

他脱臼了。

刀疤男见状,握住藏于腰间的匕首,出刀快准狠。

她下腰后仰,堪堪躲过,随即腰部发力,直身抓住对方还未及时收回的右手,硬拉着到了跟前。

将其右手一折一弯,刀锋擦着脖子,语气里带着狠厉的意味, “送去,哪儿!”

刀疤男绷着嘴不说话,她失了耐心,一扭手腕,匕首掉地。

她慢慢将其推远了些,猛然给了一脚,刀疤男跌倒在地,还有点懵。

匕首踩在脚下,她半蹲着,眼里带些玩味,一个脱了胳膊,一个没了武器,顿时焉了。

她擦了擦手,说: “你们,是人牙子吧,替哪位大人寻奴婢?”

这番话提醒了黄豆眼,腰板瞬间硬了起来, “知道是大人,你还...”

帷帽下的脸挑着眉,期待地等着下文,话却被刀疤男两声刻意的咳嗽给打断了, “不是什么大人,就是一家富户,新搬来岐州的,需要大量下人,我们这才到处搜寻。之前是我们不对,没跟...侠士讲清楚,这才产生了误会。”

等了半晌,林越舟没回话,她在看那一群女孩,大多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头高,身子瘦,细看模样都不错,阿虹也是这样的。

刀疤男正踌躇着再找补几句,对面猝不及防地开口了。

“你话真的多。”

他呆了一瞬,难堪地笑了两声, “做这行的,嘴皮子动得比脑子快,侠士莫见怪。”

“呵。”她亮出短刀,飞快地在腕间耍了个花刀, “我们来谈谈桑国律法。”

黄豆眼和刀疤男皆是一愣,这是玩哪出?衙门里的人?

“我没看错的话,她们都是农户之女,非奴籍贱籍,你们掠良人为婢,恐有杀头之祸啊。”

黄豆眼后背冷汗连连, “不是掠!她们都是自愿的。”

“有官府验明正身的文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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