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皮肤,接着拿起水壶,轻轻地冲洗了伤处。
党玥疼得有些坐不住,她一点儿不敢出声,怕自己维持不了变声术。她发泄般狠狠跺了几脚,心道:“圣人老谋深算,我又不常与之接触,才教他拐进了这大坑。下回见着圣人,我绝不轻易答应他的请求……”
甘棠见党玥这般,仿佛也感受到了一阵阵的痛。不由回忆起母亲的语气,安慰道:“不痛,不痛……小郎君不痛。”
或许是车前草起效极快,又或许党玥本身的愈合能力就不错,清洗后的创口几近止血。趁着水汽散去的空档,甘棠洗净了双手,并在火塘边上烤得稍干了,才取了些沸酒浸出的药水——以此去除金器伤害带来的邪毒。
药水散发出酒精和草药的气味,稍稍安抚了党玥的心思。陈朝已有烧酒,其度数虽不算特别高,但能少量析出植物中的抗菌成分——党玥猜测这只能抑制少量几种细菌,或者干脆只能抗炎,但也感恩道:“谢谢!”
“谢什么!多养神,一会儿又该走了。”甘棠说着,人也朝外边儿探了探,“我给你备些药,两日内少喝水吃咸。”
党玥闷哼一声,便闭起眼来。甘棠像是取了什么东西,带到了院里,一阵阵捣药声从远处传来。不知过了多久,甘棠带来一只小罐,蜂蜜与药草的香气阵阵袭来。
外头的马鸣穿入耳中,甘棠迅速在伤口上涂了一些,又以洁布包起。他合上盖子,将药物塞入党玥手中。两手接触时,他还莫名其妙地想了一句:还好都是男的。
已经是临别的时候了。甘棠招招手,大声道:“后会无期。”
“相见有时。”党玥轻笑,勉强回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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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的客人全数散尽,部落里的马声却未因此停下。官兵刚刚追入此地,正要向首领说明事由,以求搜查。
首领哈哈笑起,说道:“搜查什么?我们这些本分人,只能受你们欺负是么?”
“还请首领不要……”领兵者作礼说着,却被后头的声响打断。
只见几队人马跟在他们后头,各个都是土人的模样。他们之中走出几匹马,上头都是其他蛮夷的头人。将士面色一变,又要说些什么,却听一位老者喝声道:“尔等逼人太甚,吾等又是走投无路。官府莫非是要逼迫我等起义吗?”
有人认出那老者的身份,其与南方国家的王有些关系,便在将士耳旁细声说了几句。将士顿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也是个有些谋略的,便提示道:“上官令吾等拿下贼人,又不是要吾等挑起纷争。若是引起骚乱,那上官的官途还得了?”
领兵者稍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个理:此时若是放下,既能保全家国,又能维护上官的官途,实然是妙事一件。何况那报信的监工,只不过是与此处的首领结了怨,又嫉妒那娶走了心上人的男人,才起了报信的意。更别说盐屯里只是少了些文书,又不是教人盗光了盐,上官哪须担忧呢?
他一拍大腿,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个十里八乡有名的义人。便道:“否也否也!还请诸位允许我等稍许搜搜,教我等能回报上官呀!”
“你!”不知是谁说道。
“罢了!看便是了!”首领忽地松了口。
兵士们进了部落,各个小心翼翼,一点儿不敢多碰屋内的家具。末了,他们谁也没有找到,连带血的布条也没见着。
“贼偷就没去过那处,早从别处逃了!”领兵人回到州府,上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