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恍然大悟,便扒下党玥的肩膀,一同蹲在长案后,悄悄道:“你不能人道?”
党玥睁大双眼,也不好继续再做解释,便接下了她的话,略微畏缩地点了头。
延娘倏然从蹲姿站起,尽量轻柔地拊了掌,笑着抓起一把补中益气、却无壮阳之功的药材,献宝似地拍上党玥的肩膀。
她道:“郎君可试试我这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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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甘棠甩起叮当作响的荷包,边走边转身道:“郎君快些啊,官盐铺子就在前头了。”
党玥一人牵着两头牲畜,微笑道:“不若由娘子来牵引畜生,我自个儿抱着财货去买盐?”
“哈哈!”甘棠仰头大笑两声,目如弯月。回道:“你牵,你牵!”
党玥也不明白,这个孩子只是清空了摊子,怎地就如此开心?她瞳神微转,心道:这孩子还是笑起来好看。少带点儿刺,少带点儿愁,多好。
不一会儿,党玥排上了买盐的队伍。那小吏问了许多话,既要看她的过所,又要听她的用途。
“难呀!郎君,真难呀。”小吏啧啧作声,一手摊开薄纸,一手提笔沾墨。
党玥抬起下巴,做戏道:“我是爱吃咸些,怎么你们这儿还不让卖了?”
“这也太过多了吧?”小吏的五官有些土人的影子,只怕他平日也不大好执行公务。
“怎的就多了?某就在丁点大的地方转了转,竟让恶虫蛰出了这些个印子!”党玥拉下袖子,透出几个小而发红的星点。又作怒态,拍案道:“我听说粤人以盐止痒。都是南方,怎的到此地便不行了?”
小吏瞥了一眼,小事化了般道:“哟,郎君可是有福之人,才在这冬天里让蚊子咬了。”
“行了,我也不知哪个土人是你家亲戚。只是这上官下令,我也不得不行事呀。”小吏抄下过所中的信息,稍打了几回算珠,又道:“商贾一人,仆役逃跑……我多给你算上一个奴婢,一会儿给你秤上半月的量。”
这点盐着实不多,但也十分难得。有些人也如党玥般,在队伍里耍起下流性子,然而小吏认得他们,还是称了照例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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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你怎么不说话了?”甘棠瞟向一侧,只有小驴的蹄子啪嗒作响,听不见那九郎君的回复。
结实的马匹慢慢地走着,一点儿也没有奔腾起来的意思。
许久,他才听见一个声音:“居亦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