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成(1 / 2)

甘棠离去当夜,一个灵魂又在睡梦里浪迹四方,自由纯净的它再度找到那个小壶,自投罗网般跳入里头。

一位女性坐在病床边上,为女儿打开了一个盒子,里头是准备好的小水果。女孩儿翻过一面笔记,继续复习……陈朝在她看来只是一场鲜明的长梦,活在当下更重要。

她复习的所有知识,都如碑刻般印在了灵魂上。灵魂在这个时空滞留了许久,直到得知她取得良好的成绩,才恋恋不舍离开了这个世界。

寅时,党玥从睡梦中醒来,泪水淌了许久。

来到门外,守夜的宦官已离开了,只有小猫儿在外打哈欠。她将小猫儿唤入,把梦见的知识誊抄在了卷轴上。

许久过去,浩荡的晨钟响彻京师。党玥摸着已干透的小字,忽想起梦中女孩曾在网上发布过的一则感想。

“复习周晕倒了呜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成了女扮男装的小皇子,要管老妈叫做‘阿姨’,身边有个说话做事跟乖咪咪差不多的小丫头(星星眼)。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大部分时间傻傻的,每次稍微清醒点就要学习,这是复习周抱佛脚太狠的后果吗?十二岁时突然发烧(不是新冠[/不]),难受得跟火烧一样,居然把我给热醒了。醒来后惊奇发现自己会写繁体了,觉得强扣1。”

党玥记起了一切。

有位女孩在复习周猝然晕倒,灵魂在睡梦中向外界飘去。浩瀚时空中,充裕满足的它听见一个无助灵魂的呐喊,因为好奇便朝它接近。两者时而结合,时而分离,最终女孩留下一块满溢而出的碎片,好让那有缺的灵魂以暇满人身,在这滚滚红尘里,如大隐于白日中的星星般,默默修行。

党玥沉默了一会儿,对小猫儿招来了手,邀之坐到自己身边,问:“猫儿,热症以前的我,与现在有什么分别?”

小猫儿认真思忖了一会儿,答道:“过去郎君没有什么束缚,清醒时总是在笑,偶尔也会沉稳些。现在郎君痊愈了,要顾虑太子和婕妤,人总是沉沉稳稳的,却笑得少了。”

党玥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在薛娘子离京后做上此梦?她不也有过一段身不由己的失魂时光么?哪怕痊愈了,她还得磨炼自己、看着储君上位,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人不是么?

她心头一热,趁着屋门紧闭,朝朋友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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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醒来的第三年,光阴未被白费,努力只为自身积累,党玥已取得了宽厚仁爱、聪颖好学的名声。

党玥结合现代学习方法,制定了高效有序的学习计划。这未让她鱼跃龙门,却让她从去年夏天起,便能赶上同龄人的进度了。

士族们总有几样值得拿出来的技艺,如今的党玥亦不例外。陈人尤其崇尚书法,有时甚至以此判断他人。在侍读和女官们的指导下,党玥已能写上一笔还算中正精巧的小楷。

身为皇族,党玥自然也不能错过贵族男子必学的骑射二术——今日在禁苑时,骏骑上的党玥,一举射下了飘向天空的细丝披帛。

披帛自然不是党玥的物件,它属于昌平玩伴中的新人。这位娘子尚无合意之人,她见自己的披帛被利箭狠狠穿入粗枝,两颊已升起许多情意。昌平见此,也禁不住在心中暗叹这位男弟的英爽。

党玥绝非金石草木,自然通晓那心意,便默默拉开距离,说话时也比以往客气了一些。这让她不禁幻想起自己的未来:即便是假的男子,她也需要与女子成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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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党玥从禁苑回到居所。宫婢们如往常般退出浴室,只留下党玥与小猫儿。

温汤和其他物品已经备好。党玥取了些温热油脂,在面上细细揉按起来——这也软化了假皮肉下的胶水、使它能被摘下,又用水乳化了油脂,这才打湿高昌纳贡的柔白棉布,拭去面上残渍。

小猫儿熟练地将盆中污水投入下水口中,便开始服侍党玥换下衣物。

比去年长上许多的袍子从党玥身上褪了下来。她无声地解开洁白的中衣,露出胸前的薄甲来。这是一件设计独到的布面甲,甲身能够紧紧包绕胸腹,以助她隐藏体征。

搓洗干净后,党玥将身体缓缓浸入浴池,任由双手涂满药油的小猫儿替她按摩肩膀。习射以后,肩臂上的肌肉初显,伴随逐渐拉长的身高,易容后的党玥在宫人们眼里,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痴痴傻傻的小皇子了。

今年三月末,党玥的身体刚有了癸水。得自母家和皇室的血统让党玥在青春期内飞速蹿高,近来她已超越了高挑的婕妤。婕妤费心寻来的老师,也及时以女医身份混入宫中,教导党玥如何易容——变声也是在这时学会的,那就不用再寻他人了。

“猫儿,你怎么看此事?”党玥轻声道。

“那小娘子只是一时心动,不是真正爱上您,您做的已经够了。”小猫儿年岁也不大,却是说得莫名有理。

她又安慰道:“郎君也该放下了,她自个儿的心思,自个儿的爱恨,我们总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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