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皇子(1 / 2)

“郎君患的是失魂症。”司医悄悄撇开了视线。

宋婕妤瞬时泪盈于睫,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想起了这些年遭遇的种种劫难……再抬头时,眼中已经充满坚强。

孩子虽头脑昏沉,心眼却是不盲,母亲所做的一切都被她纳入心中。

这晚将将入睡之际,一个比他人要轻的灵魂试着挤出了身体,飘向了它处。她在漫长的时空里沿路呐喊,只为求得一份帮助。

忽然之间,一个极有力量的灵魂捉住了她,道:“大晚上的,小朋友瞎喊啥呢?”

她大惊着欲要逃离,却教那灵魂揽到一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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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玥从那片混沌中醒来后,已经坐了好一会儿;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床帐外的空间高广得好似宫室,身上则穿着细绢的中衣——“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注:北宋诗),身体年轻的自己会是哪个女官吗?

她莫名有了一个想法:方才想到的诗,是在这儿学到的么?显然不是。忽然之间,脑中出现了一份迥然于眼前场景的记忆:现代的社会、温馨的家庭、亲密的好友,以及本科的农学生生活。

党玥匆匆下了床,空气里的秋意更清晰了,脚下触感柔软,眼中帷帘精美——并不似梦境。她以为自己碰上了小说中常言的“穿越”现象,却不愿与美好的现代生活告别,一时竟把握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郎君的热症好了?”突然一个少女声响传来。她掀开帘子,惊讶道:“您怎么哭了?”

直到此时,党玥才确定这声“郎君”唤的就是自个儿。然而刚醒那会儿,她便确认过自己下身的样式儿了,自己一个女孩儿,怎会被称作“郎君”呢?——而且,在这宫里,可只有皇子被称作郎君啊!

突然间,一股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大陈的九皇子,自幼女扮男装,天生患有失魂症,难以控制身心。六岁起突然能在白日时清醒一段时间,因此得以接受童蒙。此人今年不过十二,和大学生的年纪差远了。

和另一份记忆一样,这份记忆也很细致,甚至能教她想起老臣子吃多赏赐的冰酪而肚疼的传闻。可她如何也记不起眼前的人了,乃至其他九郎亲近的人。

“郎君在想什么呢?不是该等到巳时才清……”宫婢忽然停下声音,好似忘记了一切矜持般,提起裙子朝屋外奔去。临走时不忘关紧房门,怕教外头的秋风泄进来。

好一会儿过去,那宫婢伴着一位标致妇人来了。妇人匆匆将党玥揽入怀中,抚慰道:“好孩子,你怎哭了?阿姨在这儿呢,说吧。”在大陈,庶子只能将亲母唤作“阿姨”,皇室亦是如此。

“我像是哪个皇子,却不识得你们。”党玥泪流不已。

妇人拨开了她哭后粘在脸上的头发,思忖了片刻,抱紧她道:“你是帝子,是宫中的九郎,我是你的生母——决计无错!”

又吩咐了那宫婢:“九郎的病是像好了,只是记忆有了不少缺漏。速将司医请来。”

接着将党玥抱得更紧了些,缓缓拍打起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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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医感受着党玥的脉象,忽然眉头一扬,惊道:“喜事、喜事!郎君如今能随时清醒,脉象又已通顺,这失魂症应是痊愈了!郎君天生木魂不定,是从那年起渐渐好转,直至今年五行交汇。许是因一时不适,郎君才显现出了热症——记忆怕就是在这时失去的。”

接着作礼道:“郎君本就聪慧敏达,如今能彻底清醒真是再好不过。恭喜婕妤,贺喜郎君!”

司医领赏离去后,宫婢也退到了门外。

婕妤拉起党玥的手,笑吟吟道:“好孩子,你常昏沉的毛病已经痊愈了。如今虽是忘了身边的人,但比起一个健康的身体,这又算什么呢?”

党玥即使没有关于这位母亲的记忆,也感受到了一份深沉的母爱。此时的她尚不能轻松面对,便微红着脸点了头。

婕妤心思灵敏,见她不作声,便主动问道:“九郎忘了不少事物,有疑是定然的。就告诉阿姨可好?”

党玥迟疑了会儿,才小声道:“阿姨,我是女身,怎么会是皇子?”

只见一双美目眨了又眨,突然映上冷漠之色,婕妤说道:“朝中有一位被废的皇后,乃是阿姨的好友。你出生之时,圣人(注:对皇帝的称呼)已因皇后之事厌恶上了我。哪知……竟有人心不在焉,将你当成皇子上报了去。”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恨的东西,冷笑了一声,“我本出自武人家族,身体一向强健,哪知娩下你后便昏厥过去,更是患上产病,发热数日。待我能见到你时,此事已经到了无法翻转的地步,连求助皇后也无能为力,而我也只好将你当做皇子抚养长大——或许九郎是有什么福缘,这些年里才没有来探察的人。”

党玥不禁想道:性别错报之事像是小人的手笔,事后为何无人探察?隐瞒性别一事分明就是欺君,婕妤怎就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此外,知道自己真实性别的人究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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