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放下茶盅,细瓷盏托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淑贵妃莫不是在说小桃儿?”
宋冉琴看着皇后起身向自己走来,明明行得是世家淑□□雅缓慢的步伐,仪态端庄,她却只觉得周围寒气太重,刺得她骨冷。
“臣妾又不是娘娘殿里的人,什么小桃儿小杏儿的不清楚。”淑贵妃跪在皇帝面前,将半边脸放在皇帝膝上,红着眼睛泣泪。
“陛下!冉冉入宫以来别无所求,只想着能侍奉陛下,陪伴陛下左右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冉冉容貌有损,竟……竟是无颜面再侍奉陛下……”
说罢,她又掩面哭了起来,宫殿里传来女子难忍的呜咽声,泪珠儿不断,更添一层楚楚可怜。
她这样子,皇帝果然有些心疼,捏起宋冉琴的下巴,亲自用帕给她拭泪。
“此事,朕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众目睽睽下,两人四目相对,皇帝将淑贵妃一把抱起连声安慰,情深缱绻的,宛若一对佳偶。
芯红见着只觉得反胃,这淑贵妃生得一张不争不抢的脸,素日里装的都是清高脱俗,未入宫前还被世家公子们起了个雅号,说什么冷玉娘子不染凡情,真该让那些编诳语的人来看看,全是子虚乌有。
容晚看着二人,明眼人瞧都得出,二人那是一出戏。她也懒得搭理,索性坐在一侧的凳子上,捧起一本看了好些日子的书。
跟对面一开始就挥退人伺候,如今只有两人黏在一起腻歪的皇帝贵妃比,好不自在。
“陛下,您看她。”宋冉琴在皇帝身边,便跟重新长出一副骨头似的,硬气了起来。
皇帝搂着贵妃怒斥,“皇后,你不好好在下首坐着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
“陛下这话好没道理,”容晚这才美眸一抬,施舍给两人一个眼神,“本宫既为皇后,亦是正妻。合该拿出皇后与正妻的气度来,这虽是本宫的明华殿,陛下既然想在这宠幸一个妃子,本宫也只好顺着陛下的心。”
皇帝面上挂不住,沉声道,“皇后如此会成人之美,何不从明华殿出去,也省得冉儿不自在。”
“本宫不出去也是为陛下您考虑,不得已而为之。”她闲闲翻着书,边看边说,“陛下和淑贵妃来明华殿宫中大大小小的人自是都知道,若此刻本宫出去了,陛下和淑贵妃又在本宫明华殿内没出来,恐怕天下士大夫明日就要直谏了。”
容晚风淡云轻地说着,眼睛却是片刻都未从那本书上挪开。
皇帝脸色瞬时变了变,楚燕礼教森严,老师宿儒不知凡几,皇帝重名声,已有得位不正的嫌疑在前,宠妾灭妻四个字自是不能沾。
容晚还不忘宽慰两人,“自是要顺着陛下心,那陛下和淑贵妃就当本宫不在便好,本宫也无听人私房的习惯,陛下请继续。”
她侧靠在椅子上,颇有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不必了!”皇帝黑着脸松开了搂住宋冉琴的手,腾地站起身,负手而立,“皇后,谋害淑贵妃一事,你该当如何?”
容晚惋惜地让送东西的宫人下去,又吩咐,“芯红,去把小桃儿抱来。”
小桃儿是只浑身雪白但在中间有几缕红棕色毛的长毛猫儿,芯红抱着过来,它一见到了容晚就跳到她身前,蹭着她的手来回撒娇。
“就是它!”宋冉琴厉声高呼,声泪俱下,“就是这畜生挠花了我的脸,陛下呜呜呜,臣妾,臣妾实在见到这畜生就害怕呜呜……”
容晚看了宋冉琴一眼,“害怕?淑贵妃,话可不能乱说,本宫给你一次机会,你仔细看看小桃儿,确定就是它伤的你吗?”
毛茸茸的小桃儿窝在容晚怀里蜷成一团,白茫茫中几缕红真像个桃儿,它忽地被容晚抱起来,便撒娇地在她怀里滚了一圈儿。
“就是这个畜生!陛下,今日午间,我便是被这畜生抓了,请陛下快把这小畜生宰了!”宋冉琴咬死说辞不放,一双眼里满是怨怼,一副狠毒了小桃儿的模样。
皇帝皱眉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既是陛下问本宫,那本宫便如实说了。”容晚施施然地给小桃儿梳毛,边捏起它的爪子在两人面前一晃,“小桃儿不常住在御猫苑,素日都是由我殿里宫人照看,爪子自是定期会修剪,旬日前刚修剪过。小桃儿又不是大猫,爪子生得慢,至今还没长长,哪有挠花别人一事。”
宋冉琴忙道,“既然照看畜生的都是明华殿里人,皇后所说都是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淑贵妃,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本宫,那本宫也有一事不明。”
宋冉琴眉头微皱,疑惑地问:“……什么事?”
“本宫记得,淑贵妃也有养猫是吧。”容晚把小桃儿放在榻上,拿了个绒球给它玩,空荡荡的寝殿内,只有绒球里铃铛声响得欢快。
“皇后您说这话什么意思?自宫里有了御猫苑,养猫的妃嫔又不止臣妾一人。”
容晚接了宋冉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