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畜伤人(1 / 2)

芒种才过,整个盛京便入了梅雨季,万条雨丝若烟柳云花,纱帛样地笼住整个皇都。

一连十天不见老天开颜显晴,这样的日子,别说人,就连东瑞门边的雀儿也足不出户。

西北角的御道上,四个小黄门抬着顶绸盖步辇并着五名宫人自御花园方向往明华殿去。

明华殿乃是皇后容氏所居,而容皇后又与圣上貌合神离,平日便不太热闹的地方,因下雨而愈发冷清。

雨润甬路的湿气,伴着小黄门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芯红。”辇边软绸被掀开,露出一只纤白匀停的手,“现在几时了?”

在旁持伞的绯裙圆脸宫人不过十八九的年纪,面上却显出几分稳重,她抖尽雨露才靠近辇边,道,“娘娘,申时三刻,是快来了。 ”

女子闻言,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心中的情绪。

她生得很美,乌发雪肤,朱唇轻点,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又因身居后位多年,而多出了几分雍容华贵。

芯红伺候着把辇上帘幔放好,重新打起伞走到前头引路,凤辇在雨中又行进了一炷香的时辰。

才进了明华殿,几个手脚伶俐的宫人立马迎了上来,芯红指挥着几人去把皇后今日从御花园新挑的白玉兰种到盆里,又亲折了几枝开得最妍的插在青釉鹅颈瓶里,依着才沏的双井绿,一并往殿内送去。

一路上回来湿气重,容晚不喜闷潮,已换了身缥碧衣裙,正半倚在美人塌的引枕上看书,见芯红端着东西过来,便放下手中书道,“如何?”

“娘娘,是容御史传来的。”芯红放下茶案,右手一翻,不知何时一个不足小指大小的竹塞便出现在她手心。

芯红打了盆水,抽出髻上银钗在竹塞某处一戳,一团米粒大小的东西从中落入水里,不消片刻质地轻薄的纸笺便融了出来,待用小钗衔起贴在瓷灯罩上烤干,容晚便伸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容晚性情温和,即便有情绪也不展现在脸上,可她看了这小笺,脸上竟隐隐浮现出复杂之色,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南疆王质子居然在来盛京的路上遇刺了。”

芯红在一旁扇着风炉,听到此话,手上扇子险些掉了,要知道,接世子可是头等大事,所经之路都会进行排查。

发生这样的事情,委实有些不可思议。

芯红想了想,小声道:“娘娘,此番去接质子的,好像是……常明知大人。”

容晚闻言轻轻蹙起眉头,那常明知是父亲的门生,怎么偏巧是他押送又是他遇上了此事。

旋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一顿,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浮现出一丝危险之色。

“想来不是巧合。”

芯红听到此话,心中一惊,也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容晚:“娘娘您的意思是……这是陛下刻意为之?”

“为的是……借刀杀人?”

心中的猜测小声说出后,芯红的声音竟忍不住颤抖起来,手指也变得有些冰凉。

容家是簪缨世族,嫡系只有右相容玉山一支,膝下子嗣也仅有三名,长子容平章是前年的状元,今任御史大夫,次子容云洲在军营攘外有功,被封为骠骑将军,幺女容晚便是如今在后宫深居简出的容皇后。

芯红是容晚从容府带入宫中的贴身侍女,聪颖伶俐,与容晚感情深厚,稍一思索便涩然道,“陛下……是越发容不下容家了。”

容晚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将小笺放入瓷灯中,原本如豆的火苗立刻壮大将小笺吞噬殆尽。

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透着几分空灵:“不是容不下,是等不及。”

昔年也是枝繁叶茂的容氏,如今算得上子嗣凋零,嫡系都在朝中,又有容晚位居中宫为后,百年积蓄的容家不好比一块丰腴的肥肉,皇帝虎视眈眈已久。

芯红怔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容晚,忽然一下便红了眼圈,随后强忍着道:“奴婢……去把这灰倒了。”

她唯恐在容晚面前落泪,端了灯便要往外退。

“你倒是傻了。”容晚展颜一笑,拿了芯红扇风炉的小扇戳了戳她眉心,“不过跟你玩笑几句还当真了,在府里的时候,你不是最爱玩笑吗?”

她一派松散模样,眼中是少有的轻快,比平日看上去心情要好。

芯红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向容晚。

容晚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安抚道:“不必担心,容氏一族都是重臣,即便是想动容家,也得掂量掂量。”

听了这话,芯红纠起的心被放了下来,容氏一族都是重臣,手下势力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

芯红看着她的眼,怔愣片刻后笑着点了点头,“是,娘娘。”

她端着灯正要出去,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接着便是内侍的通报。

“皇上驾到。”

这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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