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拍拍她的背。却在意识到此举有些逾矩后,而默默收了回去。
“无救行不了男子之责,怎么能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魏明瑜无奈道:“但到底得有个人陪着,总不能让他孤独终老吧。”
谢清夷眉峰微蹙,侧头闭目,良久后轻轻叹了口气。
“无救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再加上心思重。我一直很担心这岁月漫长孤寂,他日后该如何与自己相处。”
“我也曾想象过他身侧能有人相伴。但也终归只是想象而已。毕竟这样的幻梦,意味着要毁掉另一个女子的人生。”
“而且,也会让陛下为难吧。”
魏明瑜看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茶色双眸,虽然并未比自己大上几岁,却洗尽铅华,透着阅遍无数尾风帆后的才该有的淡然和通透。此刻满含担忧地望向自己。
他心下微动,下意识低垂眼眸,避开了相接的目光:“这个人选是不太好定,但无救怎么说也是三品掌印,与寻常内务府的太监不同。”
“定然是不能只找个宫女女官做对食的。”
“这几日我会仔细斟酌,待人选出来了,会再来知会母妃的。”
谢清夷没有拒绝也没有应下,只是用手中的书卷,轻轻抚了抚魏明瑜的手背,然后笑意淡淡地提醒道:“夜色深了,早些休息。”
魏明瑜走出潇湘阁,在回养心殿的拐角处,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他有些愠怒,刚想开口斥责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宫女。却在随侍手中提着的灯盏的火光中,看清了来人的脸。
“明仪?”
“你大半夜的不回府,在皇宫里乱晃什么。”
魏明仪刚从撞到人的惊诧中缓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理了理耳侧的发丝,稳住了仪态:“母后喊我来叙话,一不小心就聊到这个时辰了。”
“母后说让我先住到辉光阁去,待明日再回府。”
魏明瑜点点头:“辉光阁离养心殿不远,你同我一道走吧。”
兄妹二人一路沉默地走着,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两人之间像是有无形的裂崖,将彼此置于遥遥相对,但触不可及的两方境界之内。
那是明昭三年的一个冬天。
天家嫁女,岁末降雪。原本是一年时运更替的好兆头。但因为卷入了内司和锦衣卫的争斗的暗流中,连理枝错搭,孽缘铸成。
长乐公主魏明仪青梅竹马的升平侯二公子在驸马选试的最后一轮,袖中掉出了与内司某位掌刑千户来往透题的书信,当场就被下了诏狱。
锦衣卫连审了薛稷三日,公主却在这三日内,走完了仪式,嫁给另一位选人——今年的新科状元张照陵。
薛稷不堪重刑,在狱中自尽;而自小柔嘉淑慎的长乐公主,突然离经叛道,将十里红妆改换,在公主府门前高高挂起灵幡奠纸。
偏偏驸马爷出身寒门,虽然是新科贵子,但一朝成驸马,从此仕途无缘,又没有家室做倚靠。终究在皇家面前只能卑躬屈膝,忍下这奇耻大辱。
一时之间,公主的闺阁秘闻成了长安城茶余饭后的谈资。诸如新婚当天,驸马就被赶去柴房过夜;抑或是公主日日抱着薛稷的画像在家以泪洗面对驸马非打即骂等等,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而最终此事也因为魏明瑜要控制流言,保全皇家颜面而草草结案。
魏明仪见魏明瑜神色忧愁,似是被何事所扰,到底还是先开了口:“皇兄,看起来有些忧心,明仪能知道是为何缘由吗。”
魏明瑜略微思索一番开了口:“想来这事,你还真能给我提些主意。”
“京城待字闺中的小姐,你应该都挺熟络的吧。”
魏明仪点点头:“是不假。”
“我欲为内司掌印谢无救寻一段好姻缘,但是苦于他身份特殊,一直定不下人选来。”
魏明仪闻言低下了头,她的神情融在夜色里,显得晦暗不明。
片刻之后才淡淡开口:“皇兄也说了,谢掌印身份特殊。”
“那寻个同样身份特殊之人相配不就行了吗。”
她言语间满满的意有所指,魏明瑜深深得看了她一眼,明知顾问道:“明仪此中思量,是秉持何心所言。”
“自是想为皇兄分忧解劳之心。”
“沈指挥使与谢掌印品级相同,又都是为皇兄办事之人,身后没有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关联。皇兄更能安心。”
“再加上沈指挥使若是将来嫁入宅院,生子隐退。于皇兄来说不是失了一大助力吗?”
“但是嫁给谢掌印不同,他们夫妻二人一同为朝廷效力,何尝不算一段佳话美谈呢。”
魏明仪生的玉雪可爱,脸旁白皙稚嫩得如同一个工艺精纯的瓷娃娃,此刻笑意盈盈地说着这些话,话语中的寒意和心意混杂在一起,让人辨不出真假。
魏明瑜面上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