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够任由我随意调用的确实不多,它们都有自己该有的用处。
绝大部分用在了消化上,还有一部分用于维持身体和意识的正常运转,剩下的才是我想要做什么时能够随意调用的。
大部分情况下我的闲置算力是够用的,可是就像我说的,改造飞船实在是个大工程。
虽然关于材料来源我选择了借助已经存在的物质来进行转换而非凭空创造的方案,但奈何我是个实在贪心的人——我想要给存在号的太多了。
所以即便我用光了所有的自由进程,耗尽了全部的闲置算力,也仍然不够确保改造成功。
偏偏用于消化的那部分算力是无论如何不能调用的,于是我只好挪用另外一部分——我用来维持机体运转的那一部分。
好消息是那部分刚刚好够用,坏消息是失去了刻意维持我的身体变得和普通机体没有任何区别,再加上我当时又恰好把算力用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来失去意识自然是免不了的事。
但说实话,这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短暂失去意识罢了,缓过来就好了,我总会没事的。
而事实也恰如我料想的那样,我很快醒了来。
……就这么直接说很快是非常不恰当的,因为我失去了意识,对到底过去了多久并不清楚。
不过只从主观感觉上来说,这确实很快,快得就像我的苏醒紧跟在失去意识昏迷之后、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一样。
可那当然不可能。
然而我一时半会也并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虽然搞清楚这件事实际上相当容易——从内部系统调取计时就行。
我没那么做,我只是睁开眼睛,盯着视线汇聚到的某一点发呆,怔着出神。
说实话,我醒来之后的感觉挺好的。虽然脑子运转得有些迟缓,人也懵懵的,但整体来说确实很不错。
真的很不错。
我很久没能有过这么好的状态了——准确地说是从来没有过。
我此刻精神饱满,活力旺盛。
难得的是这种感觉很自然,很舒服,很……松弛。这很陌生。
同样让我觉得陌生的是周围的环境。
交错着嵌在墙壁和天花板表面的狭长灯带放出柔和的白光,将宽敞的舱室照得纤毫毕现。
仅仅从这一个房间里就能看出来这艘船已经成功大变样了。
光明的。这里是光明的。像我至今为止的人生都未曾经历过的那样光明。
这个想法不知为何突然蹦到我的脑海里。真奇怪。
不过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我喜欢她漂漂亮亮的样子。我喜欢她不仅漂亮,还先进、强大、优越的样子。
这里只有我和虚影在。
她脸上还是那副让人见了就头痛的表情,她仍然一直用那副表情盯着我看,她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我选择闭上眼翻个身,良久才从嘴里咕哝着挤出一句话来,“我失去意识了多久?”
她眨了眨眼,微笑起来,“很久。”
这说了和没说没有任何区别的话让我有些不耐烦,我睁眼朝她看过去,“到底有多久?”
她收了笑,“已经到半人马座了。”
那确实很久了。我哦了一声,收回视线结束了这个话题,半晌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开口和她说起另一件事,“我做了个梦。”
她很不快地冷哼一声,“所以呢?”
虽然我本来也没想她说什么,但她如此冷淡的表现也还是让我感到些许诧异地朝她看过去。
真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
她开始犹豫起来,嘴张了又合,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出来,“所以你做了个梦,然后呢?你想我说什么?”
“我们明明说过这个的,”我又叹了口气,“不该是我想你怎么样,记得吗?”
她不答。但脸上的神色分明带了不认同,还有几分……那是懊悔吗?她都倔成什么样了,竟然还会感到懊悔吗?她在懊悔什么?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我都说过的,明明我什么都和你说过的,”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可你就是不听,你总是不听。”
我完全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这让我很发愁。
养孩子真愁人啊。
但瞧她的表情我又实在不忍心再对她多说什么,很快又把话题引了回来,“我不该做梦的。”
“为什么不该?”
虽然她这么问我,但她的语气里分明一丝也没有疑惑。
“没有为什么,”我也因此没对摆明了是明知故问的她仔细解释,直言道,“就是不该。”
“你总是要说出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