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愈发讽刺,这妇人是一点不问他,要不是儿子问,只怕她是绝不会开口的。
夜里黑,他瞧不清楚妇人的脸上是否泛了红,肩膀却能感受到那光滑的触感,他伸出手把那妇人的脸翻了过来,窝在了他的下巴处。
不等他们睡到第二日,小明守夜里睡醒,一睁眼喊了两声无人应他,摸着眼一看连他娘也瞧不见了,扯着嗓子就喊,“娘!娘!”
他喊道声音不小,把小明安也吵醒了,这时宋慧娟已经醒了,听到他的声音坐起来就要找裤子。
陈庚望直接披了衣裳,边往外走边对她说,“我去。”
宋慧娟这时也意识到她的裤子还在东屋,也就没起身,听得那屋内陈庚望不大好气的问,“咋了?”
“娘,我找娘,”小明守看见陈庚望仿佛找到主心骨了,立即说道,“娘不见了,娘丢了……”
小明守说着难过起来,他这些日子没少听那些兄弟们说些志怪故事,自以为娘被甚坏人掳走了,陈庚望干脆给他披了小袄,打断他,“你娘没丢,在西屋哩。”
“娘咋在西屋睡?”小明守疑惑。
“你睡觉不老实,惹得你娘睡不好,”陈庚望不等他再问,把人抱下床,带着他去了茅房。
过了会儿,等小明守再进来时,怎么也不肯去东屋睡了,闹着要进西屋,不看一眼他娘他是放心不下的,他嚷嚷着,“娘,娘……”
宋慧娟只得应他,“你快些睡,娘这就回去。”
但陈庚望并不惯他,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小屁股上,“夜深了,还嚷嚷甚哩,你妹妹叫你喊醒了,一会儿闹起来你娘夜里也别睡了。”
被人拍了一巴掌,小明守听了他娘的声音,也放了心,便不喊了,隔着门对他娘说,“我乖乖睡觉,不闹你,娘,你明儿不起早,我跟妹妹说叫她也不闹你。”
宋慧娟听了他说的话直笑,便对他说,“成,娘都听见了,娘的大儿真贴心。”
小明守被宋慧娟夸得不好意思,脑袋直埋进了陈庚望怀里,也就由着陈庚望把他塞进了被子里。
可他一趟进去,刚要转身走的陈庚望就被他叫住了,拍着床对他说,“爹也睡,娘累。”
陈庚望眼也不眨,“你先睡,爹去茅房。”
小明守趴在被子里,和他的妹妹鸡同鸭讲不知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小明安没睡过去,他倒先阖上了眼。
陈庚望自不是去了茅房,转头进了西屋,还要躺下,却被宋慧娟拉住,“你好歹把棉裤给我。”
陈庚望看了眼披散着头发的妇人,又转身去拿了棉裤来。
宋慧娟接过,就往已经刚刚擦过的身上套,下了床对躺下的陈庚望说,“我去看看,你先睡。”
这看看二字并非都看一眼,陈庚望心里清楚,只怕看了一眼再不回来了,但他没有出口阻拦,只躺了会儿也跟着回去睡了。
是以,第二日小明守再醒来时发现他爹娘同往日一样躺在他身边,迷糊的小家伙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转头就忘了,倒是趴在被子里看了好一会儿几日没见的陈庚望。
过了会儿,陈庚望睁开眼,看见正坐在床尾在呼呲呼呲穿衣服的小明守,转过头,那妇人怀里搂着不知何时醒来的闺女还睡得香。
早间,宋慧娟仍做了饭,一家四口吃过便各自去忙,大人有大人的事,娃娃也有娃娃的事哩。
现在小明守每日不到饭点是不进家门的,这个性子不知遗传了谁,不是在东家玩儿就是在西家耍,要是不拘着他,连隔壁几个村只怕也要跑上一跑,好在这村里都是相互识得的,他的爹娘也不怕会跑丢,只一条:不能近河。
时下,娃娃们多是如此,在本村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陈家沟又都是一个本家的,多少都牵连着亲戚,哪家都会容得孩子们跑着玩儿。
这时,宋慧娟正带着小明安在杨春丽家织布,远远地就听见明守喊她,后面还跟着其他娃娃,一齐吵嚷着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