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宫前的名字的是什么?”祁珺瑶蹲在池边,白皙玉手拨动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宫人几次劝她切勿贪凉,当心掉下去,都被她赶下去了。想起小贵子的事还没解决,又改口只留他一人。
“公主的意思,可是允奴才沿用之前的名字?”小贵子大喜过望,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叫什么,甚至是有点排斥沿用之前那个名字。
他不知道那个名字勾起进宫前的回忆后,会带给他慰籍与美好,还是平添哀思与悲悼。但是得九公主如此对待,说明他之后的生活一定不会差,因此他还是高兴多一些的。
“不是特别难听的话,允了你又何妨?”祁珺瑶不甚在意回道,秋日阳光给她如云似瀑的黑发笼了一层轻纱,神秘又温柔。
小贵子一阵尴尬,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常听人说九公主像仙女了——这小公主说话都有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有趣。
明知祁珺瑶看不见,他还是恭敬行礼,道:“奴才进宫前姓李,名商信。”
祁珺瑶玩水的动作一顿,许是玩了这么久觉得没意思了,站起来,一边擦手一边道:“倒是跟我取名的作风一样,那便叫你商信吧。”
商信:“是。”
“你有什么手艺,觉得自己能胜任什么活,自己去跟管事姑姑说,不用来禀明我。但若是受了气,管事的不理便可来找我。”祁珺瑶随意吩咐着,想了想又补充道,“暂时不知道做什么也不必着急,可以随便给人打打下手,我这殿里本来就不缺人,不算你偷懒。”
商信觉得这样的主子奇怪极了,心中不禁感叹自己这也算因祸得福,仍然乖巧顺从地应是。
“珺瑶!”祁珺瑶刚收起帕子,一转头就看见孟青栀风风火火地快步走进来,“珺瑶,听说挽秋园的枫叶红得煞是好看,大家商量着明日要在那儿设宴呢。”
“临时起意的,我也刚知道,郡主她们本来想派个人来给你传话的。我想着那些蠢奴才哪请得动你,就自己来邀你了。我,你肯定是不好意思随便打发的吧。”
“不能随便打发······”祁珺瑶思考了一会儿,待孟青栀走近,问道:“那你希望我用多大的阵仗将你打发走?”
······
孟青栀的好兴致一下子没了,站在原地怒瞪着她。
见状,祁珺瑶并无悔改之心,用更认真的语气的询问,“我是说,我需要拒绝得多委婉,才不会让你失了面子?”
“珺瑶!”孟青栀气急了,咋咋呼呼控诉到,“对七公主那群人就恭恭敬敬的,生怕失了礼数。对上我这时时将你放在心里,掏心掏肺待你的,你就这样是揶揄是吧!”
商信自刚才就在憋笑,眼下实在压不住了,嘴角弯得收不回来,后来更是一时没收住声,被孟青栀听了去。
孟青栀听见一声笑声,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商信身上,看清那人的容貌后,看向祁珺瑶:“你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奴才?”
商信诧异九公主与眼前这个女子关系竟然这么好,未央宫这么多人,她竟一眼看出自己是新来的。
祁珺瑶也有些意外,但还是不甚在意地反驳,“我殿里这么多人,岂能每个都让你记清了长相。”
“自然不是每个人都入得了本小姐的眼,只是这小公公长得这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我来你这儿来得勤,若非你新得的人,我指定有印象。”孟青栀笃定道。
祁珺瑶并没有说什么,须臾之后,甚是诚挚地提议,“那印书的时候,用绘画的丹青专门给你印一份,这样你背颂那些晦涩难懂的诗词文赋,可会容易些?”
······
孟青栀脸都快绿了,偏偏这小公主说这种话的语气不似开玩笑,而是真真切切为自己考虑,还真不知道怎么反击回去。
商信见祁珺瑶与孟青栀交往甚密,祁珺瑶又才说过她的殿里不缺人,生怕自己刚认完新主子,还什么活都没做就要被抛弃。见那两人都没这样的打算,总算放下了心。
最后这宴会祁珺瑶还是应了。
次日一早,祁珺瑶得知商信会驾车,就带上他和另一个小宫女去了。
到了宫门,商信见只有一辆马车,啧啧道:“封夷大人真是了不得,平日里隐藏得叫人察觉不到一丝踪迹便罢了,现下出宫,为了不被人发现,竟然连马匹都不用。他可是像话本里那样,飞檐走壁跟着我们?”
小宫女连翘一听这话乐了,低着头偷笑。
祁珺瑶倒没觉得这有什么,道:“不是他隐藏得好,是前日晚上他就出宫了,去处理你家人的事。”
商信一下子愣在原地。
这两日他都在想着怎么得九公主赏识,将来好给自己的家人报仇。他记得九公主说过,自己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他不敢提家人的事,哪怕是哀恸,他也只敢在夜晚才表现出来。
祁珺瑶见商信脸色不对,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