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宝莹忽然也很烦闷,摘下面具,自己抄起酒壶喝了几口,面前的陈秫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抬眼仔细看了看陈秫,发现他生的一点都不像武将之子,只是皮肤有些黑,手也有些糙罢了,应该是握剑和种地导致的,双眸紧闭时看着不似平时那般机灵,倒是乖觉的很。
想到这就是自己以后的郎君,心中复杂了起来。
“公主,您吓死奴婢了。”揽月被暗卫带到了之月楼,看见对面的男人又吓了一跳,“这,这不是那不知礼数的陈小少爷吗?”
又看公主也是脸色通红,道:“公主!他对你做了什么?”
朱宝莹对揽月的大惊小怪感到无语,“没什么,喝了些酒,你去将账结了吧,我们这就回公主府。”
“那……陈小少爷呢?”
“派人去陈府说一声,别告诉他们是公主府送来的。”
陈秫醒来时,陈父和陈梁都站在自己的床边,眉眼间皆是怒意。
陈秫瞬间感觉不太妙,想起昨夜遇见的那个姑娘,也知道应是她送自己回来的,可这也间接暴露了他偷偷溜出去。
“爹,大哥……”
在仔细一看,不远处坐着母亲李梦成,面色亦是不太好,氛围严肃的让人害怕。
“秫儿,你已经是要成为驸马的人了,怎么可以随便和其他女人在外面吃酒?”
陈秫挑了挑眉,“送我回来的人便是这般说的?”
“虽不知是哪家小姐,可这风口浪尖,你是要置我陈家于何地?”
陈秫被骂惯了,只是面上还是一脸歉意,“母亲,莫要生气了,孩儿这不是还没有和公主成婚,更何况,又没人知道。”
李梦成气不打一处来,“话是如此,可你如此不小心,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编排,我陈家岂不是!岂不是!”
陈秫打断了母亲的话,“我与那姑娘只是吃了些酒。”他没想到那酒那么烈,以为以自己的酒量不会醉,可他低估了桃花酿。
这酒还是他和小厮要的,怪不得任何人。
“陈秫!”陈父忽然呵斥了他的大名,“没和公主成婚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这陈秫就不干了,“我都不去军营了,您这样可就不厚道了。”
在他眼里,去了军营就能帮哥哥,就能跟着父亲和哥哥打仗,好保家卫国。
陈父也不管陈秫如何说,转身甩袖便走了,李氏叹了口气,跟着陈父一道去了。
“阿秫,这件事确是我们对不住你,大哥明白你心里怎么想的。”陈梁拍了拍小弟的肩,劝慰道:“公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往后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再想办法纳了,大哥到时候一定支持你。”
陈秫却是转过头,什么也没说。
他和那姑娘不过是一面之缘,什么情啊爱的都没萌发,全家就如临大敌,按照皇帝的性子,若是姑娘家世显赫,倒还好说,若是家境一般,无权无势,将人接进府里,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朱宝莹回了府里,也浅浅的睡了一觉,却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噩梦惊醒的,那个梦里,她孤身一人。
那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让她十分后怕,仔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全是冷汗,风轻轻吹过,湿汗黏在贴身衣物上,凉的刺骨,她缓了一缓,随即唤道:“揽月……”
揽月听到声响,赶忙进来了,“公主,您怎么了?”
“陈秫可安全送回府里了?”
“回了。”
“陈家人可问是谁送来的?”
“问了,没叫暗卫说公主的名号。”
朱宝莹放心的点了点头,“宫里可有消息?”
“皇后娘娘让公主有时间进宫一趟,说是……”揽月顿了顿,“说是您和陈小少爷的婚期定了。”
朱宝莹坐在床沿,扶在床榻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
“我知道了,替我更衣,我这就进宫。”
揽月终于发现了朱宝莹身体有些不适,忙上去搀扶,却被她挡开了。
当今的皇后并非朱宝莹的生母,皇后膝下已经有两子,一儿一女,她又并非皇后亲生,自然得不到宠爱,与皇后也不曾亲近过,二人关系平平。
“儿臣参见母妃。”
“坐。”
阮明春摆摆手,朱宝莹便被赐了座。
“本宫想你约摸也晓得为何会叫你进宫了,陈家那里我还未着人通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朱宝莹心中只觉得阮明春这个皇后做的周到,事事看似都能够听大家的意见,可实际上,不过是装装样子,最后决断的还是皇后。
“孩儿一切听母妃的。”
就算她说出来又怎样?说出来这个婚就能被取消了吗?说出来,自己就可以逃离这场政治联姻,重获自由了吗?
不会,说出来只会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