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排除法。
将所有不符合原著的事件梳理出来,随后逐一排除,找到最有可能引来这蝶妖的原因,这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事情。
“风寒……风寒……”夏婉妤没有理会墨翎甩过来的讽刺,原著剧情同现实在她的脑海中搅弄成一团乱麻,就算是捉住一端线头,也很难将其理顺,她蹙着眉思索,像是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般想着。
想到最后,也没什么结论。
她垂下手腕,向前看去。
墨翎那件被她抹了一身血的白袍不知道褪在了哪个角落,此时,他只穿一身劲装,袖口勒了浅色的系带,银线纹织的袖套延伸,堪堪盖住手背。低垂下来的眉眼显得温顺又平和。
或许,同他无关呢?夏婉妤出神的想到。
但不管这事背后的主导是墨翎与否,她都难逃其咎。
她并不是感到悲伤,更没有愧疚到要流下眼泪的地步,可是正因为头脑清醒,不安感便越加严重。
巨大的鸣笛声从外方传来,又一次唤回夏婉妤的思绪,她抬起头向外看去,发现飞舟正在缓缓降落,隐在槐江支流分叉口,有一座庞大而美丽的城池逐渐清晰。
云雾层层叠叠的褪去,金武城像是揭开面纱的少女,羞涩的像众人展示面貌。
重镜在这时回到了房间,一进门,便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表情愁苦。
“外面情况如何?”夏婉妤问。
“不好,很多人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活下来的人有十之一二,受伤的更多。”
“下船之后,金武城肯定会派守卫来查验,但是蝶妖现在已无踪影,到时候少不了询问我们。”重镜担忧的叹口气,一连串说完一大堆话,罢了看着墨翎道:“小公子……少爷怎么样了?”
“没事了。”墨翎淡扫他一眼,问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都拿好了。”重镜点点头,之前同夏婉妤分开时,对方把药草的盒子给了他。
墨翎闭上眼,感受到飞舟越来越缓慢,直到它彻底平稳后,才从床铺上扶起墨箫:“下船吧。”
下船的路并不长,但走的格外令人心焦。
原本上船时的热闹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周围的人都在各自啜泣着,伤员很多,不少人都背着昏迷不醒的亲属,有些甚至拖着已经被吸成人皮的尸体,目光麻木。
夏婉妤只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她绕过木梯向下扫去,果不其然,发现城中渡口格外嘈杂,船下等候的百姓乱哄哄闹做一团,士兵们正艰难地维持着秩序。
他们闻到血腥味便已察觉到不对,不少人都面露惊慌,等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人通报,飞舟的禁制开始解除。地上的人便又是一阵吵闹。
夏婉妤看见身着兵甲的护卫从下船的梯口把守着,她跟着墨翎顺着的人群,很快便被聚集在飞舟停靠旁的空地上,同大部分船上的幸存者一起被士兵团团围住。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男人,他身形挺立,银纹墨袍,正听下属滔滔讲述着什么。随后,那男子四处环顾一周,忽然朝他们这里望来,看了一会儿便向他们靠近。
夏婉妤见到墨翎眯了眯眼睛,于是转头向男子看去,思索着这位来路不清的人,是否是小说中又一个重要角色。
他身上的衣服很像澧朝的官袍,在金武城中应该地位不低。青年面如冠玉,浑身一股贵家子弟养尊处优的气质,神态间偏又透出一股凌厉,立身似松、步履带风。他用力向他们招了招手,在看见昏迷不醒的墨箫后,忽然眉头紧皱了一下,由走变跑,飞快的向他们奔来。
“墨小公子!”来人在墨翎面前停下,招呼一声,紧接着看向墨箫:“竹肃兄怎么了?”
竹肃是墨箫的表字,将“箫”字拆分,取竹之凌云有意,肃之持事衷正。
墨翎礼貌的拱手,随后答道:“被船上蝶妖所害,索性已无大碍,多谢关心。”
“既如此,你们还是速去修养。”来人点点头,视线巡梭一圈,在夏婉妤身上定了定,也没有多问:“关于这飞舟之事,你们可还有别的伤亡?”
“大体没事,只是兄长受了点轻伤。”墨翎回道。
夏婉妤却在一旁思索:这人分明在城中地位不低,可为什么却有故意伏低做小的态度?
“那便好,你们一路辛苦了。飞舟之事,阁中自会查明,对了,竹肃兄可还需要巫医?你们在金武城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阁中”?
夏婉妤豁然开朗,原来他是凌云阁的人。在原著里,凌云阁是澧朝最大的官府组织,高居庙堂又深入江湖,在每个城池里都有分属。
墨翎短暂地笑了笑,伸手指向不远处士兵的外层:“红家的家仆来接我们,我们暂时会在那里安置。”
年轻人随着他的手指向远处看,果见到几个神情焦急的小厮,正向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