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武城其一(1 / 3)

晌午过后,北方吹来一阵又一阵温润的清风。血色织成连天的地毯,铺就在飞舟每一个角落,在空中挥洒出浓重的腥味。

整座船上,人像死去的猪猡般七零八落,有低声的呜咽从隔壁传来,透过厚厚的木墙扎进夏婉妤的耳朵,她心尖没来由传上一股痛楚,像是悲伤,却掩不下汹涌而来的、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乱象刚过,人们忙着舒缓自己的情绪,不待整理行囊,光是瞧见自己阴阳两隔的亲人便已痛彻心扉。临了目的地的喜悦被冲散在这无妄的灾难下,不管是对谁,这都是一辈子难以忘记的惊悚回忆。

回到厢房,看见已被墨翎安置好的男主角,夏婉妤的情绪总算稍微稳定了下来。然而不等完全放下心绪,头脑中一些被刻意忽略的事情却悄然酝酿。

这蝶妖,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原著从没写过的剧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指节攥得发白,记忆从刚穿书时一直顺到现在,害怕的不肯去触碰一个答案——

这些人,是因她而死。

少女几步走至角落,轻轻倒了一杯茶,安抚自己般的将茶杯捧在手心。她面容严肃的可怕,像一头惊疑不定的小鹿,机警又不安。这样的神态在墨翎看来,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心急。

他移开视线,坠了袖口,将抵住墨箫的左手放下来。而随着他的动作,四周涌动的气流也渐渐停歇。

墨箫顺势倒在了床上,脖颈间骇人的伤口开始滋滋冒烟,一只小虫蜷缩着抖落出来,周身裹着浓重的血水。墨翎眼也不眨的将它捏死,随后取出手帕仔仔细细将双手擦了一遍,似乎还是嫌恶心,便走至夏婉妤面前的茶桌,将早已凉透的茶水尽数浇在手上。

“兄长已经没事了。”墨翎居高临下地望着夏婉妤,似乎洞穿了她的烦恼,轻描淡写这般说道。

夏婉妤恍然间抬眼,反应了许久,才回道:“这样啊……那就好。”

她长舒一口气,起身望了望墨箫的情况,见他呼吸平缓,面色红润,终于露出了微笑。

还好男主没有受太重的伤。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么多事,究竟还有什么价值。

她抿了抿唇,狭长的睫羽扑扇两下,又开始对着地板发愣。

蝴蝶效应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她根本无力挽救那脱轨的局面。或许一开始,妄图改变原著剧情的想法便是错误,否则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些死去的人是那么的真实。有血有肉,有情感有人生,不是被安排在书页中就该去死的工具人,更不是什么被利用来衬托主角的背景板。穿书之初想的美好,可一旦置身其中,这里对她又岂止是小说这么简单?

况且在小说里,他们原本也不必死。

可若是叫剧情原封不动的向下走呢?她最终又会迎来什么结局?是遭受着骂名独自一人病死在异乡他处,或是眼睁睁看着主角走向陷阱却无动于衷?

命运像一水巨大的洪流,强制地卷着她顺流而下,置身其间,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就像那道难倒无数人的终极命题:行驶的火车前方有五人,一旁的废弃轨道有一人,改变轨道的按钮就在手中,究竟是选择五人,还是选择一人?

或许还是有成果的——至少无心芍药完整了,墨箫受伤也不重,她更是拿到了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

可是一想到这里这么这么多的人,那些人昨天还在笑着同她说话,如此富有生机的活着,今天却永远消失了,她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那些是所谓的成果。

“夸父林那天。”少女坐在椅子上,执杯的手一动也未动,却忽然开口说道:“你下船去买药了?”

墨翎抬眼瞅她,有些意外这迟来的“关心”,脸色是透着苍白的晦暗:“那又怎样?”

“没什么。”她把手中茶杯轻巧的放在桌上,咔嗒一声,两者碰撞出脆生生的应答:“我只是好奇。”

这是在怀疑他。

墨翎不动声色的想着。

她与他相识不过几天,只撞见他背着兄长命令过一次手下,就事事防备着他,哪怕是再寻常不过的行动,在她眼中,似乎都别有意图。

少年漆黑的目光尽数洒在夏婉妤的身上,带着探究的兴味:细细想来,她对自己未免太过抵触。

可是这兴味的背后,却有一丝连自己也不曾察觉出的烦躁。

她该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为什么每次都怀疑他?为什么这样防备着他?又凭什么觉得捣鬼的是他?

倘若她知道一切的真相……

不,一切偏偏正如她想。

墨翎又成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简单的风寒而已,夏姑娘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生病了?”

这可大大的冤枉了夏婉妤。她无意挑起争端,更没有要栽赃墨翎的想法,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在做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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