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着踏进院内,脚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告诉他这是一段石子路,蒋岸并未冒失闯进,毕竟证据不足,还不足以证明这里的主人就是真正的凶手。
于是,一时间一人一猫面面相觑,场面竟然有些尴尬。
忽地,蒋岸笑了,他放下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整个人故作放松下来,他左右环顾了一圈,继续才说道,“这就是你主人的待客之道吗?”
猫自然不会答话,却有珠帘应声。
院内漆黑,今夜无月,蒋岸的夜视能力有限,只依稀能看见一道曼妙身影从远处的门内走出,动作间碰响了门上珠帘,叮叮当当。
“这位先生玩笑了,我又怎知,您是客非敌呢?”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暗藏着三分锋利。
蒋岸沉默,并不是答不上来,只是这个女人前所未有的让他感觉危险,从身形身段来看,眼前人都和口供中屡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高度相似。
女人的耐心不多,蒋岸不说话,她也不是很在意:“行吧,那就当远道而来皆是客~”
话音刚落,院内响起簌簌动静,好像有无数的活物突然动了起来,蒋岸汗毛倒竖,警惕地着看向四周。
而接下来他看见的景象在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绝对排的上前五。
刷的一声,院内不经意的小角落亮起一束暖黄色的灯光,光源上方正蹲坐着刚刚给蒋岸开门的那只猫,这下蒋岸看清了,鸳鸯眼,似雪白,毛发柔顺光亮,整只猫沐浴在灯光间,如同一只镇宅猫神。
不想这只是开始,白猫的动作好似只是一道指令,一盏灯亮起后,院内各处都争相点亮,或是地灯,或是灯带,层出不穷般的照亮了整处院落。
而这些灯的后面都卧坐着一两只猫。
猫,全是猫,满院子的猫。
而借着灯光,面前的女人也终于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
当看见眼前人时,今夜只得排在第一了。
只因眼前的女人实在太美,丹凤眼琥珀光,柳眉秀鼻樱桃口,长发松散在身后,此时正上下打量着蒋岸,眼神多是睥睨。
蒋岸一时忘了说话,但也只是一时,他很快调整过来凌厉地看向对方并掏出证件:“不要装神弄鬼,我是丰城巡捕房探员蒋岸,现在有一桩杀人案需要你配合,麻烦和我走一趟。”
猫的视力在夜间极好,郁青眯眯眼看着对方的证件,心想终于来了点好玩的。
直到现在,她没什么兴致的脸上终于多了点意味,男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身份让她微微有些兴奋。
“现在?”
蒋岸将她的面目表情尽收眼底,只当她是神经病,义正言辞地强调:“现在!”
郁青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细长的眼中带着几分狡黠,欣然应允:“好啊,带路吧。”
事情的顺利程度依旧出乎蒋岸的判断,女人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回了巡捕房,而且,就刚刚两人的距离,女人不足以看到自己掏出的证件信息,却好似并不在意。
要么是警惕性太差,要么……
她根本有恃无恐。
审讯室内,蒋岸同一名记录员坐在一侧,坐在对面的女人歪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玩着自己的发尾,同在家中没什么两样。
普通人被带到巡捕房多少会有些紧张,甚至坐立难安,而她轻车熟路地就如同喝水吃饭一般。
审问开始了。
“姓名?”
“郁青。”
“年龄?”
“……29岁?”
“职业。”
“……自由职业”
例行询问后,蒋岸开始进入正题:“四月十五日傍晚九点十六分,你在哪里?”
郁青回想了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回答道:“在南京路。”
案发现场就在南京路的临街,前后不超过五百米的距离,正常步行五分钟即可到达。
蒋岸面色不显,继续问道:“去那里做什么?”
“做什么啊?我想想。”郁青表情看似苦恼,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如蒋警官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深更半夜闯进我的院子,却把我带到了这里好不好?”
蒋岸耳尖微红,避而不答,食指微屈敲了敲桌子严肃说道:“好好说话。”
“无趣。”郁青看他不接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找猫。”
记录员指尖微顿,看了蒋岸一眼,蒋岸皱眉又问了一遍:“什么?”
“找,猫,黑白花纹奶牛猫。”郁青带着重音重复道,“就是街边很常见的那种。”
“是你的猫?”
“嗯,不是,他常去我那吃饭。”
???
这都什么跟什么?
“那你找到了吗?”
郁青点点头,想起那天的事情,目光逐渐变得冰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