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阁重现的事,只是今非昔比,他们暂时成不了什么气候,若能为陛下分忧也算他们功德一件。话又说回来,陛下何不借此机会,重整龙骧军呢?”
“重整?”魏帝苦笑,“别说龙骧军多得是萧知愿的追随者,就说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为他说话的人?烦得朕头疼。”
“陛下为一国之君,何必被那些官员裹挟?”李怀笑了笑,轻飘飘道,“不听话,杀就是了。”
魏帝先是惊了惊,随后却细细思索起他说的话。
李怀打量着魏帝的脸色,适时道:“倘若萧知愿知晓自己所谋之事败露,说不好会铤而走险举兵逼宫。可暗风阁的人能在他毫无察觉之前就将人杀死,也算有些本事,而且也为陛下避免了一场动乱啊。”
魏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顿了顿,问道:“你说……暗风阁死灰复燃之事,朕该如何处理?”
李怀垂眸想了想,回道:“既然除不尽,那不如就‘为我所用’……”
此话正中魏帝下怀,魏帝笑道:“爱卿总能及时为朕排忧解难,离了爱卿,朕该如何是好?”
“承蒙陛下厚爱。”李怀起身欲行礼,此时门外的陶公公恰好小跑着进来通传,“陛下,左将军来了!”
“宣他进来。”魏帝道。
御书房的房门再次被关上。
初春的天气反复无常,明明回温了,却在这几日又迅速冷了下去,寒风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痛。
地牢里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
萧辞雪抱膝缩在墙角处,双眼空洞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不吃东西也不说话。
起初周围人还当她是大小姐当惯了,瞧不上这泔水一样的牢饭,可慢慢地大家都注意到送到萧家人手里的全是正常家常饭,顿顿都冒着热气,虽算不上山珍海味,却不至于难以下咽。
已经过去了三天,萧辞雪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萧夫人再次端着碗筷走到她面前,劝道:“雪儿,你要好好吃饭。”
萧辞雪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仍旧是不说话。
萧夫人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我知你心中难受,可事已至此,身体重要。就当是听你父亲的话,好好活着。”
萧辞雪终于看向了萧夫人。
萧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于她身侧缓缓坐下,慢慢回忆起往事,眸色都跟着柔和了不少,“你父亲……他年轻时候不是一个温柔之人,说话办事都硬气得很,跟他在一起,我生过不少的气。”
她笑了笑,眉目间含了些女子的娇羞,“他虽粗心,不懂得哄人开心,却会拿命护着我。我跟他上战场,中了埋伏,他只身来救我,身中六箭仍掩护我安全回到了营寨。”
萧夫人看着萧辞雪,继续道:“后来有一年,他出征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失魂落魄的,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那时你还小,粉雕玉砌的小模样,就是有些怕人。你呀,只粘着你父亲,我看着他抱你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直想笑。”
萧辞雪扭过头,听得认真。
萧夫人叹息一声,“雪儿,你要好好吃饭,好好活下去,这样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她悄悄塞了一块令牌给萧辞雪,并让她揣于怀中,“行刑当日,会有人来救你。到时候,你不要犹豫,不要惦记我,马上跟他们走!”
“一定要记住为娘的话。”萧夫人对她低语,随后端起米饭,递到萧辞雪的手中,“吃吧,养足精神。”
“那您呢?”萧辞雪问。
萧夫人垂下眼复又抬起,柔声道:“娘也会没事的。你弟弟……还在西孟等着我们。”
萧辞雪埋首于萧夫人的颈间,想哭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了。她静静地倚靠着萧夫人,良久,才终于松开手,端过已经凉透的米饭机械地送进嘴中。
她们不知道的是,萧知愿死后的这几天,以御史中丞为首的百名官员每日都在明德殿外跪求魏帝彻查萧知愿谋反一案,认为此案必有冤情。
岂料此举惹得魏帝大怒,于是魏帝差左庸之将闹事者各打五十大板扔在了太和门外,并传旨道:“萧知愿所犯之事,证据确凿,罪不容诛,若再有挑事者,格杀勿论。”
就连太子也因追问了两句萧知愿被刺杀一事而被关了紧闭,责令他三月之内不许插手政事。
满朝文武,人人自危,半月前时恒遇刺一事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而岁寒苑中,刚刚收到密报的时恒竟无端发了心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