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日日来上香的不在少数,京中的官眷是为更多,倪孜不愿回家,不仅仅是因为倪家不安分,也是因为想借此机会从中得道自己想要的讯息。
吴夫人是吴凤杰的正妻,亦是卸任太保卢氏独女,吴凤杰本是卢太保的学生,又与吴夫人青梅竹马,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吴凤杰一朝得势,会做出背叛师门,抛弃恩情的事来,可吴凤杰为人正直,并未因为吴夫人体态不均而嫌弃,反而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将人迎进了门,夫妇二人相敬如宾,倒成了一段佳话,按道理说,吴凤杰不善官场营结,说话又直,加上岳丈卢太保荣休,吴凤杰本来是没什么晋升的空间的,可朝中多方势力斡旋,圣上需要一个能说真话,又不站队的人,而吴凤杰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短短的几年里,吴凤杰从从五品的谏议院大夫一路坐上了正三品的礼部侍郎。
吴夫人嫁予吴凤杰已有近二年,一直没有身孕,故而每月初十都回来这普陀寺求子,今日也不例外,倪孜虽挂着个名头,为长安和颖妃祈福,可这数月来几乎不在佛前,不过是借个由头住在此处守清闲罢了!
吴夫人和倪孜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一个没有任何姿色,又不擅交际的太保之女在这京中的女眷里,可是不得人喜欢的,这与倪孜算是同病相怜了,两个被冷落的人不过是相互取暖罢了,虽然只是见过几次,可曾经的惺惺相惜已经足够给予相互慰藉了。
盛夏的季节,总是让人心情欢愉的,普陀寺坐落在京郊的山上,上山的路并不轻松,可人们总是将其归于心诚,不过有漫山的黄花作伴,这爬山的风景也不算差。
倪孜算好了时间,在吴夫人打算离开时故意迎了上去。
“倪姑娘?”
倪孜抬眼,装作偶遇的样子,恭敬的道了句‘吴夫人!’
吴夫人:“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你唤我小字即可!”
倪孜故意保持距离:“吴大人如今位高权重,盯着夫人的也不在少数,夫人还是与倪孜不要走太近的好!”
吴夫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遇见了旧人,自然是要攀谈的:“一天天的小心谨慎,连上个香都不自在,你又不是外人,我知你住在此处为人祈福,今日我偏要问你要盏茶吃!你是给还是不给?”
倪孜装作拿她没法子的样子,引着她往住处走:“你也走了一路了,我这没什么好东西,可若说茶的话,给你打一杯八宝擂可好!”
吴夫人:“那成是感情好,这京中擂茶的手艺,数你的最好!”
在京中这些贵女眼中,谁也不愿屈尊给一个样貌不端的擂茶,所以这吴夫人只吃过倪孜的茶,二人结伴回到房中,倪孜一丝不苟的做着擂茶,任其吴夫人在屋中观赏着。
吴夫人:“我还以为是殿下故意金屋藏娇呢,合着就选了这样的一个地方?”
倪孜笑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来此处也不过是为了长安公主祈福。”
吴夫人:“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我们家那位因为尚书大人的一句话,连着几日都不曾归家了,你和殿下这婚事可是板上钉钉了!”
倪孜笑笑,不辩分毫,这个吴夫人其实被卢太保和吴大人保护的极好,可就是如此,吴夫人更容易生出逆反之心,其实她也没什么坏心思,不过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罢了。
吴夫人:“这以后啊,没准还得靠你呢!这郡王妃和亲王妃可是差着一大截儿呢!”
倪孜:“就算我真的嫁给了殿下,我想殿下也不是愿意拉拢朝臣的人!”
吴夫人举手投足间没有一点正头夫人的模样,不过吴大人也是宠她,不必结交权贵,也不必参加那些费心思的席面。
物非人:“这一点倒是和我家那位一样,不过也不重要,我们就当闺阁好友,我在京中女眷里的地位你也知道,他们嫌弃我体胖不貌美,也就你不嫌弃我,愿意于我聊天!”
倪孜:“吴夫人说笑了,不过这一点上,我倒是和夫人是一样的,这些官眷也一样看不起我!”
吴夫人:“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之前你是因为家世不好,可现在你要成为王妃娘娘了,那些人啊巴结你都来不及,尤其是尚书夫人,她可是觉得,你和殿下这婚事全靠着尚书大人才能成呢,恨不得上你倪府的家门,要喜茶吃呢!”
倪孜既然是要故意套话,必然是对这些官员十分敏感的:“尚书大人怎么忽然提及此事了?”
吴夫人:“殿下促成了和谈,维护了边境的安稳,长安公主都能嫁,什么丧期未满,也就那么回事了,这不是前些日子,庆国公夫人组织了一场马球会,四品以下的家眷都没机会去,可偏偏给你家递了帖子,不过你那个继母啊,就没告诉你!”
倪孜并没有感到意外:“她向来是不愿我参与这些的!”
吴夫人:“也是,你有了好归宿,她也想借这个机会给你那个妹妹找个好人家,可她也不看看,自己女儿的那个德行,但凡是个正经的官宦人家,都看不上,可你那个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