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走后,训练场一侧的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坐着四轮车的男子,透过这一方门框,看着外面陈列整齐的尸身,合手抱拳:“诸位兄弟慢走!白鹭在此送别诸位了!”
裘落没有休息,看着军舆图,现在裴延不在了,他即是将军,也是军师,他必须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才能保兴城平安,哪怕军医千叮咛万嘱咐,也拦不住一个不听话的患者,裘落不敢休息,就宛如国不可一日无主,边境不可一日无将一样!
门口的侍卫恳求着秦岭,希望他进去劝劝,虽然秦岭没有官职,可这几个月下来,众人也都拿他当将军,秦岭没说什么,接过药碗算是应下了,进了裘落的营帐,裘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钻研起了地图,帐内的血腥气有些呛人,裘落穿着单衣,脸色白的有些骇人。
秦岭按着他的手:“辽人不会来了!”
裘落看着秦岭端来的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之后,继续钻研着地图。
秦岭很少有这种语重心长的时候,不过秦岭此刻的劝解还是理性的,知道安慰的话裘落听不进去,便站在裘落身旁,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夏辽两国合围,兴城又起了疫,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会是巧合,按常理说,他们可以说是稳操胜算,可也有一点,在这!”
裘落看着秦岭所点的地方,正是夏辽中间的契丹,契丹虽小,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夏辽两国若想相衔,必须通过契丹,否则便是拉长的战线,对他们可是极为不利的。
秦岭:“夏军的战力不抵西固,而且有了戚少将军在,可以说胜算更加少,而经此役,辽军的死伤比我们多上许多,在夏军帮不上他们任何的情况下,他们不会选择搭上自己剩余的兵力,一旦夏人反水,或是契丹趁人之危,冲了他们的王城,那么辽人就有可能从史书上被剔除了!”
裘落征战多年,他怎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每一次,都是裴延与其说这些话的,他多想再听听裴延与其说一说,只是裴延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秦岭:“休息吧,花将军会守着你的!我也完成了我的任务,守护你们的疆土本就不是我的责任,所以这一次,容忍我也自私一下吧!”
裘落:“走之前,见个人吧!”
秦岭和乔林与白鹭一起上了路,秦岭这才知晓,乔林带着白鹭来到兴城,又来到战场的事,本来乔林与白鹭是来寻求裘落的帮助,可以进往兴城,却没想到赶上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白鹭帮着记录阵亡的名单,乔林也帮着军医忙着救助伤患,若不是乔林来给裘落治伤,或许他们几个就此错过了,秦岭先行一步,见城门无守卫,紧闭无人应,将随身的竹骨剑交给在此处休息了两日的商队,几个蝇步,便跃居上了城墙,秦岭看着街上满地的冥纸,才知道如今的兴城快成为一座死城了,要不是赤鳞军的一名小将看到了秦岭,并且认出了他,秦岭或许还要在这兴城寻些时候。
“秦侍卫?”
秦岭:“殿下呢!?”
“这里的疫病发展的太快了,未免传播速度过快,殿下将所有的病患都聚集在一起医治,其他百姓闭门不出!只是现在形势依旧不甚明朗···”
秦岭:“是、死人了?”
“截止到今早,有一百多了···而且城中的粮食和药材都不够了!”
秦岭:“你去告诉殿下,我带了商队来,如今人心惶惶,怕是会有些心焦的百姓上来哄抢,让他派些接应的人来!”
那人拿出一个围面:“这病传播的极快,还是带上些!”
秦岭接过那个围面:“我在外面等你们!”
秦岭又翻墙而出,看得那人有些呆愣,这么高的城墙,就是架云梯都未必上的去,这怎么跟上树似的如此轻松?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了,还是赶紧将消息传回去的好!
乔林驾着马车拉着白鹭一起回来,看见秦岭他们在做围面,心中多少有了些决议,将早就准备好的围面给了白鹭一个后,自己也带上了。
乔林见秦岭毫无顾虑的模样,问道:“你不带吗?我来之前查过一些医书,这样的疫病,或是呼吸言谈之间便可传染的!”
秦岭:“前些日子,传出阿逾跌落悬崖,我从兴城里面穿过,那时兴城就应有此疫了,可我并未招惹上,想必身上的这尊狐佛,还有这等功效!”
常逾提前下了命令,说是会有粮草和从京城来的医官进入兴城,待清点完毕,会按照各家人数发放,城门大开,乔林带着商队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兴城,除了两侧的官兵,乔林等人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可透过那些窗子,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疫病不仅仅侵蚀了他们的身体,也一样侵蚀了他们的心···
一个人影闪过,也不知是从何处冲出来的,若不是秦岭断后,拦住了那人,或许此刻就冲出了城门,一时间,冲出了几十个百姓,守门的侍卫眼疾手快,将城门关闭,秦岭看着不远处,站在阁楼上的常逾,也回过头,看着那些不断拍打着城门的百姓···或许秦岭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