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的大帐里,秦岭趴在椅子上,乖巧和刚刚判若两人,军医盯着秦岭这一身的伤疤,愣的不敢下手,其实大部分的伤疤已经不再狰狞,或许再过几年,便会淡的看不见。
秦岭转过头来安慰军医:“您别害怕,就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之前那个金军医呢?”
“前些日子来了封信,说西固那边伤病太多,金军医去帮忙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有封信,是西固来的,说转交给你,这些日子太忙,这看见你才想起来!”
秦岭一看信封就知道这信是常逾给他写的,瞬间背后的伤也不疼了,美滋滋的打开信:见字如晤,西固虽险,应对有余,勿念心安,援军将至,归途有期,七月半,度辰宵,问君安好!
秦岭的眼角上扬,似乎一扫刚刚的阴鸷:“大夫,你们这最近还有去西固的军医吗?”
“军医应该是没有了,但有往来送粮草的队伍!”
秦岭:“那能不能麻烦你给鄞成王殿下送个东西去!”
“秦侍卫要送什么?”
秦岭想了一下:“送粒米就行了!”
军医愣了一下,手上也失了准心,秦岭嘶的一声,军医这才反应过来:“对不住对不住,就送粒米?”
秦岭笑笑:“对!”
“行,您放心吧!药上完了,伤口都不深,就不必包扎了,只要行动小心些,几日便好了!”
秦岭向军医道了谢,拿过吴耀祖给他递过来湿帕子擦了脸,又接过新衣服,吴耀祖指着秦岭胸前的狐尾:“秦大哥,这是···”
秦岭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六条狐尾,穿衣的动作加快,苦涩的答道:“刺青!”
吴耀祖:“有人用狐狸尾巴做刺青?”
秦岭反问道:“不行吗?”
吴耀祖笑着:“倒是和你挺像的,秦大哥你长的好看,就像是小狐狸!”
秦岭揉了揉吴耀祖的脸:“手感不错,我看你长的也很像小狗!”吴耀祖跟在秦岭身后的模样,倒像是秦峪,依赖他,相信他···
秦岭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取出了铠甲,他是鄞成王的侍卫,所以待遇和一些副将没什么差别,就算之前他说不需要铠甲,可裴延还是将属于他的东西送到了他的帐子,秦岭看见吴耀祖没有铠甲,便将自己的铠甲给了他。
吴耀祖愣了一下:“给我吗?”
秦岭不以为然,这帐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啊:“不然呢?”
吴耀祖看着手中的铠甲,他们所发的铠甲要比普通将士轻便些,他是哨兵,为了行动灵敏,不拖沓,及时的传信,所以哨兵不得配甲,可现在大军压境,连军医和伙夫都是要上战场的,更何况是他一个哨兵,所以这个铠甲是秦岭给他保命用的。
刚刚秦岭用后背挡住了那些砂石,没有让他受伤,布置机关的时候也让他先走,现在又将自己的盔甲给了他,这些举措对一个刚刚走上战场的新兵意味着什么,或许秦岭根本猜不到···
秦岭掀着帘子往外走,吴耀祖就像是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
吴耀祖:“秦大哥你去哪儿?”
秦岭:“还能去哪儿!自然是要去帮忙!”
吴耀祖:“我跟你一起去!”
秦岭心里开心,因为常逾在信中说,要回来陪他过生辰,而那粒米就是秦岭给的答案,意思就是说要常逾别空着手回来,带些好吃的,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懂,常逾肯定是看得明白的,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场上的变化莫测,谁也预测不到未来,幸运不会总光复一面的,哪怕现在秦岭他们占了嫌弃,却也保不住最后的结果,所以秦岭必须尽力的帮助裘落赢下这一城,才有机会争取时机,让常逾等到援军,陪他回来过生辰。
洋洋洒洒的又打了十几日,为了保存战力,裘落将不对分成了三拨,由他、裴延、和秦岭各带一波,轮番上阵,若遇急情,召集三方也来得及。
秦岭起初想速战速决,可辽人明显不想这么做,屡次三番的来犯,让秦岭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在此轮番守着,若说苦,秦岭是最不怕苦的,可月朗星稀的时候,那些英魂宛若星辰,悬挂于空,为了身后的和平为了家国安宁,他们的奉献远比他们江湖人更纯粹···
秦岭坐在石头上,朝着东方倒了酒,算是送过这些英魂,对于秦岭来说,他们是守护者,辽人是进攻者,可有些决议,不是一个士兵能左右的,对于他们,输赢都是输,对于百姓,才是具有真正的意义。
秦岭竖了根木棍,用江湖的方式行了歉礼,吴耀祖在一旁看得不甚明晓。
吴耀祖:“秦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秦岭行完礼,一脸沉重:“给墨子老先生致歉!墨家崇尚兼爱非攻,尚贤天志,我用机关设计辽人,犯了戒,理应致歉!”
吴耀祖不解:“可这不是为了能让更多的百姓活命吗?”
秦岭望着天:“学艺得劳,以此为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