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棘城.59(1 / 3)

冷风吹在湿漉漉的身上,她不禁连打了个寒颤喷嚏不断,揉着鼻子问:“这位大哥,请问你家主人是谁?”

吊梢眼既未回头也未答话。

李逍解释:“大哥别误会,我是想回去给他老人家立个长生牌位,日夜供奉香火以报救命之恩。”

吊梢眼只道:“娘子见了便知。”其后再无二话。

李逍心里嘀咕,这船上的人感觉有些怪怪的。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船里一间舱室门前停了下来,那人回头对她做个请的手势。

李逍疑惑询问:“这里?”

吊梢眼点了点头。李逍与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于是抬手叩了叩门板,里面传来一声,“进。”也不知是否被海水浸得有些神志不清,她竟然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

许是疲乏许是紧张,跨过门槛时她脚下踉跄险些被绊倒,刚站稳身子便听到门板在身后被啪一声合上。

她扭头看了看那严丝合缝的门,定了定神,心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别自己吓自已。里间有人影,她上前几步礼貌道:“在下李逍,多谢船主人救命之恩。”

“……原来你姓李。”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

她猛地抬头,瞧清上首坐的是谁后,一颗心立时沉入海底。

谁能想到她在海上遇险后竟然被他的船所救,想起与他当日在金陵的纠葛,比起陆畅,慕容恪岂非更加难缠!

她长眉一凛,“是你!”

慕容恪初始也没料到会遇见她,侍卫长谷天来报时他还不信,及至见到这张脸,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便是天意。

“孤猜得没错,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李逍心思几转,茫茫大海,怎么就误打误撞上了他的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慕容恪倚着凭几,看她脸上表情几变,事无巨细尽入眼底。

“我知道你是谁,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救我,我记下了,他日你若遇险,我自当报还。”

慕容恪:“无需你报还,走近些,让我看看你。”

李逍站着没动,“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天高地远,后会无期。”

坐在凭几上的慕容恪换了个姿式,“这里是北海,你能往哪走?”

李逍一时语塞,她如何不知这里是北海,此时的她又冷又饿又乏,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比恶劣的环境更危险,只有离开她才安全。

她虽没说话,但此时她的心思如白纸般袒露在慕容恪眼前。想他年少成名,十五岁便带领国中精锐为鲜卑开疆拓土,后被异母长兄慕容皝囚禁王陵十五年,期间慕容皝数次欲置他于死地,后慑于宗族及宇文婷的反对与制衡这才作罢。从王子到阶下囚再到摄政王,大起大落的人生造就他沉稳内敛不形于色的性格,也赋予他洞察人心的能力。

“既然走不掉,不如留下来,我们友好相处应该不难。”

“……”

“走近些。”他的声间虽低,但冷静自持间却不怒自威。

她没往前走,反是退后一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打扰摄政王,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安排一叶小舟装上些许水和食物,我会自行离开。”

慕容恪的长眉压眼,瞳仁漆黑深邃,此刻这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正望着她,她甚至能感觉到寒意顺着他的眼神传来。

“为什么要走呢!这里是风高浪急的北海,你一个人走不远。”

李逍低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生死有命福贵在天,不敢劳摄政王挂念。”

“可孤不想让你走。”

李逍抬头,他的眼神咄咄逼人地逼视着自己,她感觉到来自上位者的压力,她慢慢,慢慢地往后退,“我相信摄政王不会强人所难,因为你的骄傲,你不屑于此。”

慕容恪笑了起来,她吃惊地发现他笑起来竟然不难看。

“有意思,你比许多认识孤的人更了解孤,愈发不想让你走了。”

李逍已退到门口,“牛不喝水何必强摁头,摄政王日理万机,何必费劲留一个不想留的客。”

慕容恪勾了勾嘴角,笑容清浅,“说得不错,孤想留客就没有留不住的。”

“可惜我想走谁也拦不住。”她伸手拉门,下一瞬慕容恪掷出的瓷碟差点割断她拉门的手指,她接不住,瓷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愤而回头问:“你想怎样?”

慕容恪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举手投足间隐含霸气,“想你走近些。”

李逍没理他再去拉门,才拉开半个身子被他隔空一掌合上,转过身发现转瞬间他已移至身前,自己被他整个人堵在门口。

她本能地伸手去推,他将她的手腕反扣在掌中。另一只手劈他颈中穴位,却被他轻松拿住,抬腿去踢再被他单膝死死抵在门板上。

全面被禁锢令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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