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碧珠瞧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小姐,可是闹起床气了?”
小奶团子换了口气,委屈:“做了个气人的梦。”
前面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后面斩秋一直气她。
坏人,呜呜。
斩秋一点都不好!
碧珠清洗了帕子给她擦脸,“小姐梦见什么了?不会梦见今日要上学了罢?”
元霜离一听,顿感枯燥,懒懒地打个哈欠,“碧珠姐姐,祖奶奶为什么不用上学?为什么阿离就要上学?”
碧珠笑了:“老夫人像小姐这么大时,也要上学呀,好在有二小姐陪着小姐,想来不会孤单。”
“二姐姐吗?”穿戴好藕色衣裙,碧珠手脚麻利地给小阿离梳头发,细柔的发丝两股对结,置头两侧,再引两绺自然垂下,两顶小髻上各簪朵粉粉的珠花,镜中顿时映出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小女娃照了照镜子,忽而撅起小嘴,皱着眸子苦兮兮地骗自己:“阿离喜欢上学。”
“阿离。”温氏踏入女儿的卧房,牵着小姑娘软软的小手,“来同爹娘一起用早膳,咱们今日要行拜师礼,你吃得饱饱,届时也有精神。”
入学礼常常是小郎君开蒙才有的待遇,小娘子们则会选择跳过,毕竟只是学学《女德》《女诫》,吟诗习礼,也不指望能钻研出个什么名堂来。
阿离怔怔地吃早饭,咬着酥酥糯糯的粢饭糕,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连累了二姐姐,害的她也这么早入学堂。
乌乌,二姐姐,对不起。
三爷给女儿调了碗粥,推到她跟前,“阿离怎的一副苦相?”
阿离凝眸看向爹爹:“阿爹,二姐姐她喜欢上学吗?”
三爷笑了:“昨日我与你二伯商议入学之事,我是不想跳过入学礼的,想着带阿离见识见识也好,你二伯伯则略嫌麻烦,还是玉娘亲口求的,这入学礼才叫爹爹顺势争取来了,好险好险。”
三爷向来风趣,言语间也没什么长辈架子,逗得小阿离一乐:“好新奇!天底下真有喜欢上学的小孩?!”
她晶亮了眸子欢呼道:“二姐姐好厉害!”
温氏笑她:“你呀!”
饭后,因为是头一天入学,三爷放心不下,便随妻女一道同去学堂看看,晚些再乘车去商铺。
小阿离便一左一右地牵着爹娘的手,走在茵茵的枇杷树下,绕进了一处遍植松柏兰竹的文雅学堂。
白墙黛瓦,枇杷树娇俏翠嫩,一路上皆是明快美景,小阿离方一踏入松柏书院,清肃之感扑面而来。
元玉仪来得早些,书童小婢给她提着小书篮,静候在庭院的树荫下。
“二姐姐!”小阿离脆生生地唤了一句。
那清素有礼的小女娃便朝他们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晚辈礼,“三叔三婶,阿离妹妹。”
三爷牵冲她温和一笑,“二娘来得好早。”
温氏摸了摸小玉娘的发顶,笑:“往后阿离和玉娘就是同窗了,可以一起上下学,一起读诗文。”
小玉娘乖巧应下。
小阿离一只小角上顶一朵粉嫩珠花,却见二姐姐头上只用丝绦缠着,一朵花也没有。
小姑娘也没多想,肉乎乎的小手举过头顶,摘下一朵珠花,踮脚便插入姐姐的发髻,“二姐姐,我们一人一朵。”
小玉娘惊讶地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朝妹妹道了声谢。
夫妻俩相视,不由莞尔。
等了片刻,刘夫子便到了,在堂外为两位小娘子授礼。
入学礼,先后有正衣冠、拜师礼、净手净心、朱砂开智。
她们站在廊下,由先生依次为其整理好衣冠,衣冠整齐地并站于学堂门前,恭立片刻,才在先生的带领下进入学堂。
小奶团子回头,向不远处始终目送她的爹娘甜甜一笑,终于提着小裙子进了学堂。
清州不似帝都富庶阔绰,遍布钟鸣鼎食之家,在帝都世家大族眼中,不过是穷乡僻壤,弹丸之地。
弹丸之地,师资有限,当地大户也揣了望子成龙的心思,争相聘用名师老儒,这样一来,儒生便有些不够用。
元家与许家交好,宅子又只一墙之隔,子嗣学业便是两家合办,各出半份力。
上午的学堂夫子由元家负责,下午小郎君的绎堂骑射,小娘子书画礼仪,便拨给了许家那头。
毕竟许家出了个侯府夫人,平宣候乃大邺赫赫武将,元家自然也想蹭个亲近,尤其习武这一块。
学堂里好不热闹,两家到了读书年纪的小辈,几乎都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