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论处(1 / 2)

铸私银,是大庭王朝的一项重罪。

自边疆大定,大庭国境之内的百姓逐渐从长期的战乱中安定下来,得以休养生息。萧正即位后,又承先皇遗愿,发展边境及各地商贸,百姓逐渐富庶起来,大城之中已然是一片安居乐业之景象。

而如若私银流通过盛,劣币横行,百姓困苦,朝廷亦将受损,长此以往,大庭引以为傲的整个商贸体系必将分崩离析。

“祝严,派人去矿山,若掘出银矿,即刻来报!”萧正将银锭重重掷于案台上。

“臣,遵旨!”祝严拱手回应道。

萧正平了口气,看着殿下跪着的江知野道,“江氏女,平身吧,孤来问你,此前为何携图潜逃?”

“臣女未曾潜逃,只因进宫路上遭人追杀,不得已避去城外…幸得六王爷相救,便一同往胶东查清线索。”江知野如实回禀,

“哦?六王为何救你?”萧正问道。

江知野的思路急转,这种情况,不应该先问,是何人阻碍她入宫去献图吗?至少也该问问,你受何人追杀?她都已经准备好答案了,可萧正的问题却是另外一个。

是啊,为何呢?大概是六王爷刚好缺一个婢女?

“因…臣女可协助六王爷查案… ”江知野怯怯说道,带着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的语气。

萧忆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依然盯紧江知野道,“那你又在何处相助于六王?”

江知野眼前忽然闪现萧忆飞身挡住箭矢的画面,又想起宫城夜雨他也曾搭救自己于马棚,与萧忆的点点滴滴此时忽然一股脑奔涌出来…

面对殿上帝王的目光和质问,江知野一时间梗在原地,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臣女,助六王爷找到了您手中的银锭!”江知野说着,目光投向萧正的案台,心想总算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哦?”萧正看了言桌前的银锭,“方才你说,这是在赌坊内找到的?”

话至此处,江知野又被逼到墙角。

不知怎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向她袭来,这萧正与萧忆当真是亲父子!说话的语气都如此相像!她微微皱起眉头,不知如何做答。

“呃...”

若说是,萧正肯定要跟着问起细节,那场大戏实在是上不得大殿… 况且祝严和祝卿臣在此,如若说起便更是尴尬。

思来想去只能在心中暗暗吐槽,这堂堂皇帝为何如此龟毛?

正当江知野挠墙之际,侍者来传,“启禀陛下,六王爷觐见!”

江知野心中一悸,目光亮起,他总算平安回来了。

“速传!”萧正正色道。

江知野转身往殿门处张望。

萧忆风尘仆仆大步入内,江知野见他头发微微零乱,肩上缠着绷带,唇色微白,神色却依然沉敛笃定。

他远远望去江知野一眼,随即向萧正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王!”

“平身。这… 怎会受伤?!”萧正看着缠着绷带的萧忆,眉头又微微拧起。

“回禀父王,儿臣无碍。生铁案,儿臣现已查清!”萧忆字字坚定地说道。

“说来听听。”萧正满脸期待之情,饶有兴致的挺直了身体。

“带上来!”萧忆一声令下,梁羽将几名布衣带入殿内。

“这是…?”

“禀父王,这几人是来往胶东商船的船员,表面上,船只往来只供通商,实则,那商船便是将泽北与西郑的铁矿运往胶东的工具!”

殿下几人身体蜷缩,此时冷汗已浸透衣襟。

祝严上前一步拱手道,“王爷,容老臣有一问,泽北、西郑与胶东城陆上相连,往来何须绕行海上?”

“祝大人所问本王之前也不得解,直到在矿山见沉船遗孀,方才寻得案情的关隘…”萧忆说着,指向殿下的一人,“你来说!”

那人唯唯诺诺抬起头,颤声说道“回,回禀陛下、王爷,原本这运铁,不关小的们的事… 只是最近朝廷查办私银一案,各城门守卫诸多阻碍,便只能改道海上。可生铁太重…前些时日又不巧遭遇风浪,在运抵的前一日…几艘船便都沉了…”

听至此处,私银案与生铁案丝丝缕缕的关联便终于汇成一脉,彻底昭然于众人眼前。

胶东王府隐匿银矿,铸私银,往晋地等边远地带输出,又着临近两地填补亏空。无奈遇萧忆蛛丝不放的清查,遂铤而走险将万斤生铁行船海上,偏遇风浪,船沉了,生铁亦入海底。

这说不清的不翼而飞便只能找个人来定罪,而江肃白,就是被选中的那只替罪羊。

江知野握紧双手,上前一步质问道,“是谁指使你们的?!”

殿内众人皆一惊,萧忆轻叹一口气,祝卿臣迅速拉住江知野后撤一步,“启禀陛下,知野平日多行于民间,不懂宫内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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