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移到一侧,她一挑右眉,摇了摇头:“咦?有这种事?我记不清了啊……”
戚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轻袖眉头舒展了些,但依然微微抿着唇。
她心道:野兔确实没摸过,不过刚才,摸了个机灵的小兔子。
轻袖点头道:“是奴婢记错了,只有奴婢摸过它。公主方才说的奴婢会尽力改,不过您身体不好,必要之时还是让奴婢多照顾您吧。”
戚九想起了昨天的症状,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犹在记忆中。
此时,不远处响起“吱呀”一声,高挑的身影自门中而出,玄衣白袍,手持一柄玉竹折扇
而自肩肘之上,被斗笠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剩洁白如雪,反而令人心生窥探之意。
那人走近几步,用折扇挑开白纱,眉眼入了戚九的眸,戚九一时脑中空白,刚移开目光,却发现轻袖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戚九觉得,自己年仅十七,被脸这种东西迷惑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她想掩饰,脱口而出:“……嗨?”
江孤客和她面面相觑,她反应过来,刚想解释,江孤客就一副了然的神情。
他学着戚九的样子生疏地说了句:“嗨……原来凉月人是如此问候彼此的。”
“……嗯。”
“不过也体会一下兰溪的问候吧。公主,昨夜可休息得好?还有不适吗?”
戚九想起偷听的经历,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嗯。不过,对于兰溪,我什么都不了解,所以昨晚一直有些担心。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江孤客显露出一丝愧疚:“怪我,没有向公主交代来龙去脉。不过公主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告诉……”
听到这里,戚九才忽然感觉到了饥饿。她昨晚在房里吃饭时其实并不愉快,不是味道不佳,也不是水土不服,而是她可以感觉到的,发自身体的排斥。
她迟疑一下,说道:“我自己去买个饼就好。”
刚才换衣服时,她发现轻袖送来的衣服,在袖中放了个荷包,红底上绣的却是昙花,里面放了不少银钱。
江孤客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他一顿,马上笑道:“不必拘谨,公主初至兰溪,便是尽地主之谊也该照料周到。”
戚九正要解释,谁知身后传来少女胆怯的声音:“王爷……公主食不得荤腥油腻,奴婢来照料公主便好,不劳费心。”
轻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手上端着个餐盘,摆着一碗白粥和清淡小菜。
戚九一眼就能感受到,她不会反感这些食物。
她对江孤客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才想起什么,把搭在手腕的披风捧在手里,看向江孤客,说道:“谢谢王爷的披风,现在物归原主。”
江孤客没有接,而是微笑着轻轻摇头。
“留着吧,比起我,公主更需要防寒。”
戚九不好回绝,收回手,道了声谢。
轻袖突然发声:“对了,王爷,最近客栈杂役都辞了活计,厨子腾不开手,让奴婢给您带话,说您再不到楼下,饭菜便凉了。”
江孤客放下了折扇,容颜再次被遮挡,看不出表情,向二人点头致意。只听得他语气轻松:“无妨,我这便去。”
而当江孤客从戚九身边行过,白纱翻动,戚九余光瞥见他的眼。
如雪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