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来,匆匆说了一句便跑了出去:“这外面人来人往的,街边难免有些地痞无赖,小五你等下我,我出去看看。”
正值中午,阳光毒辣,亮得人头晕眼花。
施无许站在门口往四周瞅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阿鸣的身影,便放下扎起的衣袖朝驿传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就到了驿传,里面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掌柜正趴在桌面上小憩。
“掌柜,掌柜。”施无许轻步走过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却没有得到丝毫反应。
不对劲……
掌柜睡眠向来很浅,小五之前还跟她说起过掌柜跟她抱怨说这驿传地界好是好,就是太过喧闹,晚上总至夜深方能入睡。
想着施无许不由得心跳加速,心慌不已,脑中将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
她又推了推掌柜,最后探了探他的呼吸。
还有气,看来应该是晕了。
“谷子!谷子!阿鸣!阿鸣!”整个驿传静悄悄的,未曾有人回应。
施无许正要上楼,就见楼上有人听到动静缓步走了下来。
步伐沉稳,像是一个青年男子。
“何人在此喧哗?!”
施无许抬头看过去,如她所料果真是个青年男子,皮肤黢黑,脸颊晒得泛红,颧骨处脱皮十分严重。
这……有点熟悉。
直到看到他手中的长矛施无许才想起来因何熟悉,这肤色与长矛正是初来朝歌时她见到的士兵标配。
男子微微皱眉,执起长矛正要刺过来,施无许忙弯腰躲了过去。
弓腰告罪道:“大人饶命,并非有意搅扰,我是来找人的,您可知这掌柜是怎么回事?”
士兵不耐其烦,正要发怒,就听后边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忙抱拳跪了下去,连声告罪:“属下罪该万死,搅扰了殿下休息。”
“无妨。”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对于施无许来说,并未间隔多久,因而一听这轻柔的嗓音她心下一咯噔,暗道不好,忙低下头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
“慢着!你转过身来。”这声音虽然比以前低沉了许多,可她在子受身边待了五年,又如何能够忘记他的冷嘲热讽呢。
施无许心中思量对策,如果被启认出来,依他这记仇的样儿定然讨不着好,可毕竟过了十五年,他未必能认出来。她现在跑也绝跑不过他们这两个习武之人。
想着她就停住脚步,低垂着脑袋转过身去,轻声问道:“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刚说完施无许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启这人就喜欢这种温柔的嗓音,她刚才一时紧张竟给忘了,连神情都带着几分她方才没意识到的讨好与谄媚。
启没有说话,而是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梯。
完了完了……
头发头发!没有戴头巾,不过我刚到小公子身边时头发好像褪成黄色的了,初次见到启时似乎已经变成黑色了。毕竟过去五年,这些小事她也记不清了。
她那日不知道是怎么消失的,启如果认出了她,定然会拿她撒气。
但愿……
“……施无许?”启嗓音低柔,走到施无许身前。
施无许顿住呼吸,定定地看着他纯白的衣摆上的花纹,轻呼一口气,没有回应。
启伸手掐住她圆润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问道:“低着头作甚?”
“你别以为你低着头作这副打扮我就认不出你了。”
该死的,又掐下巴!这久违的压迫感着实叫施无许又愤怒又害怕。
灵机一动,忙回道:“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大人想必是认错人了,这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不知凡几,前几日也有几个人说我长得像他的一位故友,可我年方十五,又初至朝歌,哪来的故人呢?”
启眯了眯眼睛,思索道:“这倒是,即便是她,她又怎么可能音容未改呢?”
“你叫什么名字?”
“……汜水。”施无许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
“你家住汜水?”
施无许摇摇头,道:“听阿父说原来是住那里的,五岁那年搬去了北蒙,直到几月前才搬来朝歌。”
见启点点头,仍盯着她不说话,施无许心下咒骂,这死妖孽,过去十多年,竟还是这副妖艳模样。
顿了顿,指了指还趴在那儿的掌柜问道:“大人可知掌柜是怎么了?”
“他怎么干你何事?”
……
死妖孽!
“我曾在这儿住过半个月多月,掌柜人善,因而有些交情。”说完施无许就朝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他睡觉鼾声震天,我就叫人将他打晕了。”启的语气轻飘飘的。
施无许一听,心中石头落了地,继而又为他的行为感到气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