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穷巴巴的乔立富,没文化的乔立富,醉酒哭唧唧的乔立富,从一个普通人吃尽了苦头爬到做今天的乔立富,这一肚子的辛酸,道都道不清楚。
他们见过盛气凌,嫌贫爱富,笑面虎的乔立富,就是没见过现在这样哭得像头猪嚎的乔立富,这一哭诉,闹的他们抬起头,双眼通红,几个人撑着不受控制的身体走到乔立富身后,搭在他肩膀上,有人递纸巾,有人话一出口,眼泪就掉了。
“我们不走,你说什么呢。”
“过上好日子了,就说散,散什么散,做到退休都得做。”
“老乔啊,虽然你对我也不怎么样,但你给钱是真痛快,比外面那些拿不到钱的老板好多了。”
程琂端着橙汁退场,站在远处看着一群人围在那儿哭倒一片,模模糊糊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在哪不能做这个行业赚钱,他们选择乔立富,或许,不全然是为了钱,也可能是这人相较之下值得一跟。
到了晚上,乔立富被两个稍微清醒的男同事架出来,打车送他回家,其他人都到酒店门拦车,奢侈一把,临走前还能听到乔立富高声歌唱。
卫顺路都走不直,脑袋还惦记要送她回去:“走,哥送你回宿舍。”
程琂拦了辆出租车,给司机报地址给足了钱:“麻烦你扶他下车,如果可以的话,就送他上去一下。”
卫顺在里面嚷嚷着:“去哪啊,我得送人回去。”
“回去回去,这就回去。”程琂顺着他说了几句,忙后退开,让司机关上窗户。
程琂松了口气,耳目安宁,站了一会,漫无目的离开酒店,沿着寂静的马路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在红灯前跟着倒数秒数,等绿灯亮起,过了人行道,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双手垂落,仰头盯着夜空中高挂的月亮,脑袋放空。
良久,心绪杂乱的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江温发了条信息:【想吃夜宵吗?】
江温那边很快回复:【在哪?】
程琂:【你还在学校吗?】
江温:【嗯,他们也还没回去。】
程琂:【我去找你们,叫他们一起下来,我们在操场见。】
江温看了眼时间,回了句:【嗯,注意安全。】
程琂拦了辆车去北清大学对面的小吃街,打包了几份粥以及一堆街边小吃,拎了箱饮料和几瓶酒去学校的操场。
他们几个人在操场蹲的蹲,站的站,坐的坐,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了外套。
“买这么多?”梁成眼尖,看到小人影就从操场的小高台上跳下来,跑到程琂面前接过东西:“还挺沉,呀,还有酒啊。”
程琂松开饮料和酒,浅笑:“嗯,庆祝你们放寒假啊。”
身后的几人都跟着江温一起慢悠悠走到他们面前,夏俊超扒开袋子问了句:“在哪吃啊?”
“去那吧。”石山指了指操场前面的挡板下方,周围的灯光不会太亮:“风没这么大。”
空荡的操场被猛烈的风灌入,迎面而来让人前行艰难,耳机还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他们随便找了板砖垫在地上,扶着江温坐下来,几人围城一圈,将烈风挡在背后,七手八脚解开袋子,摆开小吃和拿出饮料。
“你人小小,力气倒是不小。”夏俊超解开最后一袋烤串,摊出来,发现摆不下了,只好搭在两份卤猪蹄上面:“这是把小吃街给搬来了吧。”
“闭嘴。”梁成分一次性碗的时候,毫不留情给了他一筷子砸脑袋上:“你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夸人啊。”夏俊超捂着脑袋,一脸莫名其妙:“我哪说错了,给我都不一定能提那么多过来。”
石山:“也就你不行。”
夏俊超黄色思想灌满脑子,暗骂:“你才不行。”
石山耸了耸肩,无所谓:“我又没说提不动。”
夏俊超:“......”
梁成啧了声:“就你白长高个了。”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左右夹攻,中间那个不甘示弱,两边反驳,不到一会就开始了口水战,眼见那些吃的都要被他们的口水给牺牲了。
“我弱,我弱。”程琂适时阻止,眼疾手快拿出两串肉,递了串给江温,笑了笑提醒:“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我们的金主,夜带爱心餐。”梁成也识相,抓了瓶饮料拧开给程琂:“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你们别浪费,就是最好的感谢了。”程琂接过饮料,端着样子回了句场面话。
夏俊超:“......”
石山:“谢谢。”
夏俊超:“装死你们得了。”
江温蹙眉,督了眼那红透的手,自然而然摘下自己的黑色手套,拎过她的饮料放在一边,给她戴上手套,唇动无声:“怎么不戴手套?”
“忘了。”程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