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寺坚的屋子中新添了全新的dv机加小电视,据说是龙宫寺谦为了增加服务质量批量买的赠品。我跟阿坚一同呼唤着:“万岁!万岁!”如此,偷跑去他家玩耍的时间便变得更多了。
在龙宫寺坚被我洗脑“豆豆椅”是世界上最能让人放松的沙发后,谦先生在阿坚的房间里就放置了两个据说是“国产货”的小团子。小团子形成软软乎乎的一片汪洋将我们包围,我两一人守着一个刚刚好的分量,按照谦先生的规划则是:这样的话未来也能方便阿坚其余的朋友到他房间中做客了。
关于“其余的朋友”,根据龙宫寺坚不紧不慢的形容是:他们总会出现的。毕竟这种有着大量陪酒女的地方,龙宫寺坚依然无法放心将地址交代给其他人。连像秋山龙羽这样有名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他也并不敢坦率地直接邀请对方来玩。至今应该就只有我趁着店内开业前钻进内室放肆逗留过,一来二往难免就沉迷其中。在家里看不了的小说,在家里吃不了的薯片,在家里不能明目张胆观看的碟片——但只要藏在阿坚这里,所有人都会不把这些东西当做“违禁品”而相安无事。他的小屋专门放了个纸箱便于被我塞满“储备物资”。
相对我要向谦先生付出的报酬是辅导阿坚的作业,以及监督对方拒绝白卷。这对我来说真是手到擒来:“这是何等划算的生意——感谢谦先生让我人生中我第一次感觉赚到的滋味!”我兴奋的将这样的回答交付给担忧着阿坚未来的谦先生,同时也成了龙宫寺坚身边的“小恶魔”。
“要稍微提升成绩一点才行!阿坚!以后就算不能成为同所中学的同学至少不能相差太远!”
对于未来我的设想非常清晰,我们肯定会读不同的学校,但至少不能让他的成绩差到乡下去。不说别的情感,如果他的学校差到离本区几十公里或者十几公里远再来个极度严格的封闭管理,那么未来以后我们这段情谊就别想继续。我根本不可能抽出闲时一趟电车或者坐着公交去找对方,那个时候我们的发展就会成为淡漠的陌生人……仅仅是想到这样的未来就会觉得担忧不已,因为这样的忧虑难免会想到对方身边出现比自己更出色的女性。
…………等下?
这种私欲在自己头脑和心中慢慢膨胀,连自己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权”一事都容易轻易忘怀。我边监督着对方在屋里做试卷边自顾自拍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平静下来。面对对方诧异的眼神都有些难以服从自己的理智打着哈哈走过场:“这也是一种锻炼哦,所以阿坚你最好赶快把试卷做完后就是我们的休闲时光!”
明知道自己于对方而言是特殊的一种,但却又意识到所谓的特殊在时间的过渡与磨练下总有一天会变得平淡又普通。当我已经长成到能了解这世界上并非所有的誓言都会被负责到底这件事时,被抛弃的恐惧感总会吞噬着我的后路。想到这种情感时,最容易产生的恶与难以掩盖的自卑便会变成真正的恶魔侵蚀着自己的内心。
尽管现在的日子如此美妙且值得珍惜。
——有一天他是否会因为争吵误会离我远去?
“阿坚,你说,当你以后长大了,会像别的男生一样欺负我吗?”
我莫名其妙地坐在他身旁撑着自己脑袋说出了古怪的话。他在做最后大题的手顿了顿,接着继续写下歪扭但流畅的笔迹。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的回答很轻,很柔和,像是鸟儿的羽翅在我的耳垂瘙痒,让我变得迷迷糊糊恨不得交出心底全部的小秘密。但我抵抗住了诱惑,只是用着顾难以掩盖的悲怜口气说着无可奈何的话:“你想啊,长大后看到的世界一定会更复杂更庞大,更使人无可奈何吗。每个人的怒气都会越来越大,我们未来的年纪肯定会成为那种管不好自己脾气和教条的人。未来……我说不定也会成为那种言辞犀利出口伤人的人。”
我不知道。
我鼓足勇气说好了我一定要和黑暗抗争到底,事到如今却又因为仅仅幻想着不确定的未来而陷入无从谈论的恐惧。我仿佛被自己的内心嘲弄,如此迫切到想从将我抽离孤独的人身旁获得什么肯定。
“啊啊,不是都那样说吗。鹤。”龙宫寺坚呼唤着我的名字,在此刻他的呼唤显得更加悦耳动听。“我知道你看到了够多的东西,我也一样,住在这里的姐姐们没有一个是真正主动想要踏入这个行当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曾想过不要了解这么多的故事,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长大就好了……”
“但是,鹤。在我们未曾脱离自己的设想变化前,相信现在的自己吧,现在的你,是能让人骄傲的存在。”
我呆滞了。
我确实是需要肯定,或者需要打击。现实主义的当头棒喝,让擅长幻想推演的我甚至猜到了力所能及猜想的不好结局。但人都是会害怕意外发生的笨蛋,曾经的我每天都在担心着父亲会不会在某场调查中殉职,一日度一日后只会尽可能减少对死亡的恐惧。事到如今想入非非也并非我的本愿,只是我在刹那间意识到。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