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他们是赶在林浩要上课的前一天晚上回来的。
林溪回家的时候,桌子上堆的有喜糖和零食。
厕所悉悉索索一阵声音,赵静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东西放床上的。”
女人没有多问,疲倦的拖着腿回了房间。
那天走的太急了,衣服什么的都还放在那,不过……
林溪看着紧闭的门,里面的灯光也随之熄灭,原来已经生疏至此了。
她回房间把衣服整理放到衣柜里,刚拿起几件,一个红包从里面滑落掉到了地上,林溪捡起来,上面还是新婚快乐的字样,后面用黑笔写了个高考顺利,打开,里面是六百块。
这笔钱不算小数目,但大概林义是不知道的,林溪坐在床边,手里的红包捏变了形,桌子上还摆着错题集和张卷子,今天晚上她是打算整理几道错题的,她看着台灯,上面还挂着一个坠子,是陈述带给她的小财神,她用手拨了拨,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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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的传统是,高考前一个月不上早自习,晚自习只上两节,适应高考的作息时间,高考前五天学生自主回家复习,学校布置考场。
在此之间,发生了两件的惊天动地的事情。
一是对面理科火箭班的排头兵为爱所困,因为喜欢的女生和别人在一起了,顿觉人生无味,厕所偷偷割腕。但因为缺课,被班上的同学很快发现,并及时就医,并无大碍,但是心态依旧崩坏,成绩一落千丈。
“看来咱985又得少一个啦,看不出来啊~”阚清雪喝着AD钙,摇着头感慨。
二是,宋扬决定报考中传,戏剧方向。无疑平地惊雷,林溪也吓一跳,但她看着宋扬往墙上贴学校的志愿,眼底的满足和势在必得,也不由一笑。
很多人私下都感慨宋扬天之骄子,想一出是一出,放着好大学不上要去搞艺术,文化课那么好不是浪费啊。
时至今日,他们仍旧认为,艺术与想象是艺术家的独享,旁人走艺术,不过是文化课不行,只能走艺体的路子。
即使他们很年轻,还是高中生。
林溪倒觉得没什么,人类的想象力是这世界上最能改变世界的力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何一件伟大的作品,最开始不都脱胎于一个天马行空的想象吗?莫欺少年穷,虽然他不穷。
班主任倒是不理解,但劝也劝不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用!看看人家那家世,人家就现在不读了,也比大多数人过的好,算了算了,随他去。
“看来宣传栏上的985又得少一个咯~”
后面的同学凑过来,扶了扶眼镜,“换个角度,说不定以后咱们也有大明星同学了。”
“那倒是。”阚清雪回头,阳光下少年姣好的容颜微微泛光,他一笔一划的认真答题。
这一幕足以成为定格青春的印章,即使泛黄也绝不褪色。
“那毕业可得把他的书给我多分点,以后万一升值,我不就发了。”
谁知道呢?未来的命运谁也无法预测。但小小少女,说着说着,怎么又红了眼眶呢?是不甘,还是不舍呢?
林溪微微笑了,她没有提醒宋扬要走的是戏剧方向,不是演绎方向。
“你那一面还得撬到什么时候去?”林溪看着蒋平暗自努力的动作问他。
高三这一年位置的变动很小,同桌,组员基本固定。于是,在这一年,有一件他身体力行并坚持不懈的事情。
这时候还没有智慧课堂,没有电子屏,没有PPT授课,黑板触手是石头的质感,上面一层一层糊着粉笔灰,课桌是黄色的亮面木板下面全是铁架,有的螺丝钉没有打好,手放在书框下面摸很容易扎到。
蒋平固定到这位置上的第一天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把这一层亮面完完整整的剥下来。
时至今日,进度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多了。
蒋平面色惯常的苍白,他们两人很少说话,看着面前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嘴巴微张,微微泛着亮光。
他慢吞吞的回答:“等毕业那天。”
“这么肯定,时间都计算好了。”
蒋平点头,他抬手把那一层掀起来,原来就差一个小角了。
一旁的阚清雪,“哇!”一个劲儿的竖大拇指。
蒋平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红了些。
“那毕业那天你下最后一刀,然后呢?带回去吗?”林溪摆弄了下他的工具,无非是直尺和圆规。
将平有些迷茫,他一时间也无法回答,他沉默着,把地上的书重新拿起来放回桌上。
窗外的黄果树长的高大而繁密,绿叶由小小的苞破开,以前高一要扫的就是这片地,那时候还在抱怨苞壳是多么难扫,现在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对面是高大的白墙和斑驳绿网,透下光影的楼梯转角和贴满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