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眼底,叫人看不出喜怒,却心生骇意。
她可以为了生存委身于他,那是因为她还有盼头,盼着有日能回去。
可若没有了回去的盼头,她何必再忍这辱!
“我不做妾。”纪南珠咬着唇,还是坚定地说道。
裴之烬看着那倔强的眼神,突而就笑了,这一回,笑意揉进了眼底,他松开了手。
纪南珠连忙后退了一步,直至腿撞上后头的椅子,退无可退。
“求世子怜悯,我一定会好好侍候您,只求您在厌倦后能放我新生。”
她自知自己的情况,莫说已经失之清白之身,就是未失清白之身,叫人转手卖了这么多遍,再回家里,只怕家中族里人都不会容下她这个失了清白的女子。
但她回去后可以换个身份,再接出她阿娘一起生活。
她是阿娘活着唯一的盼头。
阿娘当初是低嫁的阿爹,可是阿爹娶了阿娘没几年就喜新厌旧,姨娘娶了一房又一房,阿娘渐渐与阿爹生份,后来更是到了一年不见一面的地步,阿娘常说如果不是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她本想着这边安稳下来,再寻个机会,找人给阿娘去个信,让阿娘知道她还活着,让阿娘好好活着等她回去。
裴之烬幽沉的眸子盯着她,一言不发。
窗台风过,烛火噼啪晃了一下,那光在男人的脸上晃过。
她只觉面前男人深不可测,叫人心惊。
可她却也有自己的脊骨,有自己的盘算,她挺着背,倔着眸子看他。
良久,他才留了一句,“我会着人给你一个新的良籍身份,待你将来离开,你还是你。”
这就是应了。
“多谢世子怜悯!”
纪南珠直接跪下。
脚下木板生硬,膝盖狠狠地落下,‘砰’地一声,她却不觉得痛,只觉一颗心尘埃落定。
裴之烬拾起袍角,缓缓地蹲了下去,微弓着身躯与她对视,薄唇含笑,问了一句:“不疼吗?”
男人的嗓音低沉,问这话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戏谑之意。
纪南珠摇了摇头:“不疼。”
“倒是个小倔种!”
这么扑腾一声跪,怎可能不疼!
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
裴之烬一时倒是起了兴致,他伸出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迫得她只得仰头与他对视,一双莹莹秋眸似剪秋水,倒映着身后台上烛火,亮得惊人,那菱形的小嘴儿,嫣儿红嫩,虽有几处破伤,却添了几分叫人怜的脆意。
他头一回对一个小姑娘意动,本就不是个会刻制自己的性子,再者这小娘子昨夜儿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于是俯身,亲了上去。
那唇,软软甜甜,与他想象中倒是一般模样。
纪南珠轻颤,不由自主想去推开他,可是当双手推至他的胸膛时,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那原本作推势的手,只转了势,轻轻地攀向了男人的衣襟。
只这一下,裴之烬只觉被人浇了一身热血,再不自制,直接将她往地板上一推。
柔软轻薄的里裙被推至腰处,男人滚烫的手轻轻扣住,惹得纪南珠一声娇呼。
这一夜,小娘子咿咿呀呀,轻泣软求的声音从通园传了出去。
屋里连换了两次水。
红环红霞每回进去都是通红了脸,倒是屈甲,老神在在地守在门外,惹得几名侍卫连连暗叹老大就是老大,果然不同凡响。
一直折腾到了子时裴之烬才堪堪放过了纪南珠。
……
“要说这少年郎就是爱荒唐,这一开了荤啊,到底就是不一样。”
南院这边,裴家二夫人一手翻着帐册,一边听着底下人说的风言碎语。
“谁说不是呢!我昨夜儿正好从后院路上经过,那声音,听得人羞死了!”赵妈妈一边笑一边说着。
裴二夫人露出了一个别有用意的笑,“可听说他打算怎么安置?”
如今的定江侯府是由二房的二夫人执掌家务,主持中馈,二十年前老太太本是将掌家权和中馈交托给了长房侯夫人,但侯夫人出身书香世家,虽冠有才女之名,却为人清傲,不识烟火,只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却不愿沾手铜臭,只接管半年便把帐务做得一团乱,在一次宴客时还险些搞出了大笑话,最后只得称病又把掌家权和中馈交回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无奈,心知长媳性子,可自己年事已高精力不足,便只得将掌家权和中馈转托给二夫人代管。
二夫人虽同时书香世家出身,但性子却与侯夫人全然不同,是个精明利索之人,家里管得严严条条,帐务也做得极为漂亮,虽偶有些小私心,老太太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与计较,两房家大人多,十年前,二夫人提议分开两房分开吃,老太太也就同意了,虽未分家,如今是各过各的,只每逢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