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人,那余小姐要出衙门啊。”
正在京兆府尹刚要回去歇息时,忽地被手下给拦住,禀报了余梦依的事情。
“这等事还要向本官禀报?关着她!”单俊发气哼哼地斥责,甩袖便走。
本官奈何不了凤世子,难不成还奈何不了一个早已落魄的千金?
他余太师府早就已经被充军发配了,想要再重返昔日荣光。
难如登天!
单俊发刚走出门去,忽地一道棠梨色衣影猛然冲出来,少女气喘吁吁拦住去路,张着纤纤玉臂,“单大人,我要出衙门去,您快让人打开门吧!”
单俊发定晴看去,可不是余梦依还能有谁呢,她竟然如此嚣张!
“都死了吗?”
单俊发恼怒地冲手下瞪去,不耐烦厉声命令,“押回去!”
“是。”
衙差抱拳领命,两人一组上前就要拖了余梦依,可另一名衙差却面露惊恐地朝后退了一步,避她若蛇蝎一样。
之前余梦依那一记银针,可是让他记忆犹新,再不敢在这小姑娘面前造次。
“单大人,我一定要出去,除非您能关我一辈子。”
余梦依紧咬着唇,坚决迎上去,不容置疑地说道。
她不解为什么京兆府尹竟然关她,但现在战王遇刺生死未卜,需要她的医治,或许她能救命。
那可是凤砚的亲生父亲。
“押下去!”
回答她的是京兆府尹厌恶的吐出三个字,说罢离开。
可说时迟那是快,陡地,余梦依冲过去拉住单俊发衣袖,单俊发未料到此,反应过来后恼怒地挥开她,两人拉扯中,突然“啪”地一声响亮扬起。
单俊发脸上清晰地印着血红的五指小巴掌印。
余梦依震惊地看着自己手,她是无心的。
单俊发比她更震惊,捂着自己火辣辣扇疼的老脸皮,皇上都没打过他,这个落魄千金焉敢——
“你滚!”
被手下目睹了,单俊发颜面无存,指着余梦依鼻子臭骂,“本官不想再看见你!”
“单大人我……”
余梦依张口结舌,刚要道歉,就被衙差给推搡着撵出了衙门。
站在这官府门外,余梦依披着夜色,几分无助几分惶惑,不过很快便确定。
虽不知战王爷在何处遇刺,凤砚又往何处赶去,但最终他们一定会回王府的。
而且还有可能会找御医治伤。
御医能医自好。
如果御医不行,她医!
余梦依稳了稳心神,转身往右走,没走两步,接着发足狂奔,救人如救火,她要先一步赶到战王府。
千珍阁
凤砚飞马疾驰,官道上,将至千珍阁时,远远看到交汇的十字路上,隐约在背阴的暗处数道黑影影影绰绰。
“驾!”
凤砚一夹马肚,飞驰而去,耳边风声呼啸,自身后仿佛听到熟悉的女子的声音:砚哥哥,你慢点儿,等等我……
倏地,打马停住。
凤砚偏头细听,却仅剩夜风之声。
他心中明了,来时,他早已传话单俊发,不准放余梦依出去,这般夜晚,他不放心她一人,便让她留在官府过夜。
所以,她怎能赶过来?
按捺下心,凤砚继续打马,谁料那数道黑影嗖然而至,白刃抽出,将他包围。
“呵呵。”
见状,非但未谎,凤砚反而压着嘴角低低地笑了,跟随身边的传信侍从忙抽出腰间佩刀,苦涩:“世子爷,您怎么还笑啊,冒出这么多刺客,您先走吧,属下断后!”
早在礼单一案爆出来之后,凤砚便知会有今晚一劫,那帮牵涉在此案中的人,不会眼看着肮脏被曝晒在阳光之下。
而,他早已准备好。
抚了抚常服包裹着的护身软甲,凤砚眼神黑沉,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轻淡吐出三个字:“留活口。”
在京兆府之中听闻凤阳元遇刺,凤砚第一个念头便是,他的预估出现了偏差,对方竟然是要“釜底抽薪”。
妙计!
先杀凤阳元,除掉战王爷,他这个世子当然位置不稳,而在战王府,他虽是世子之尊,但却毫无位置,战王府的主母容不下他。
而他母亲,又于朝廷于皇帝所不容……
所以,他也会随着战王之死湮灭。
所以眼前的杀局,亦是破局。
焉能不知,这亦是他凤砚布下的天罗地网,既然来了,个个别想再离开。
往本世子手里送证据来了,当然要照单全收。
当啷!
腰间的软带,忽地化作一柄钢刃,夜色下,通体乍寒。
随从吓一跳,哪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