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视线,投向别处。
哄姑娘,真是一件难事。
慕容珏将苏蕴雪手里的帕子抽出来,起身走到三角架前,将沾满泪水的手帕,放进水盆里清洗,而后将帕子,搭在架子上。
苏蕴雪扭过头,观察着慕容珏的动作,待慕容珏转身时,又装作看向别处的样子。
“这几日,好好在屋子里养着,那药膏待到晚上,再涂抹一次。”说罢,慕容珏打开门,只见冯嬷嬷等人,齐齐的围在门口。
外面的人看到慕容珏出来,齐齐后退将路让出来,慕容珏大步流星出了西棠院。
待慕容珏走后,冯嬷嬷走进正屋,看着苏蕴雪红肿的脚踝和哭过的眼睛,满是心疼,出声道:“公主,可是侯爷欺负了你,老奴明日便进宫 ,见娘娘去。”
方才,只有慕容珏与苏蕴雪,两个人在屋子里,出于身份的束缚,她便只能在门外等着,不久传来苏蕴雪的哭泣声,她本想闯进去,却又听见男人的低声慢哄,她只好先按兵不动了。
“没有,嬷嬷,他没有欺负我,今日下了雨,茗山路滑,我不甚扭伤了脚,方才侯爷为我上药,一时没忍住疼,才哭出了声。”
冯嬷嬷在赵皇后身边多年,是看着苏蕴雪长大的,对于苏蕴雪的脾性,自是了解的。
公主虽然是娇宠长大的,可绝不至于,因为这点伤就哭鼻子的。
只是公主说的真切,她也只能先选择相信,这番说辞了。
话说回来,公主扭伤了脚,也有侯爷的责任在的,既然雨天路滑,身为夫君,自然应该好生扶着,或背着妻子下山才是。
“嬷嬷,我饿了。”苏蕴雪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今日这一番折腾,她腹中确实有些饥饿了。
苏蕴雪的话,将冯嬷嬷的思绪拉回来,随即露出慈爱的笑来,道:“老奴这就给公主拿吃的来。”
——
东梨院内。
安氏坐在小榻上,与刘妈妈两个人说话,慕容珏便迈着大步进来了。
“给母亲请安。”慕容珏拱手说道。
“别拘礼了,坐下吧。”安氏看着慕容珏说道。
慕容珏坐在一旁的鼓凳上,开口道:“母亲,公主今日不甚扭伤了脚,这几日怕是不能给母亲请安了。”
“请不请安的是小事,你与公主是否夫妻和睦,才是大事。”
今日侯府门前那一出,她早就听说了,她这儿子,竟然把媳妇如同麻袋一般,抗在肩上,不怪公主不愿意了。
慕容珏顿了片刻说道:“儿子让母亲操心了。”
安氏摆了摆手,温声道:“夫妻间,小吵小闹都是常事,重要的是,你是做丈夫的,退一步,放下身段来哄自己媳妇,不丢人,明白吗?”
慕容珏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儿子明白。”
他哪里是不愿哄,而是他不知,该怎么哄这位小公主。
金枝玉叶,真是难哄的紧。
慕容珏与安氏闲话几句,便出了东梨院,朝着侯府大门走去,昨日顾遥喝成那般模样,今日还是去看看为好。
待慕容珏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在慕容珏迈入西棠院的时候,被冯嬷嬷拦住了。
“嬷嬷有事?”慕容珏对着拦住他去路的冯嬷嬷问道。
“侯爷,老奴在皇后身边数十年,在心里,早已将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公主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自幼便是在千般宠爱中长大的,从未受过委屈,侯爷如今是公主的夫婿,该好生看护公主才是。”
“这是自然。”
慕容珏心里明白,冯嬷嬷突然说这些,是为了白日的事情。
“那老奴便放心了,方才若有言语不妥之处,还望侯爷海涵。”
“嬷嬷客气了。”慕容珏说罢,抬步进了正屋。
吃完晚膳后,慕容珏去了净室沐浴更衣,待回来时,苏蕴雪已经躺在了内室的床榻上。
“你的脚?”慕容珏走过去问道。
“丹蔻已经帮我涂过药了。”苏蕴雪看着慕容珏回答道。
慕容珏点了点头,眼底滑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失落,而后坐在床尾,掀开了被子一角,出声道:“是好了些。”
那白玉似的脚踝,已然褪去了潮红,只留下了些淡红。
慕容珏检查过后,将被子盖了回去,躺在了外侧,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出声道:“那条淡紫色帕子,我洗干净了,只是没了味道,你再送我一条。”
那帕子上是什么味道,不言而喻,苏蕴雪耳根爬上一丝红蔓,噘着嘴出声道:“看本宫心情咯。”
“好”,慕容珏嘴角扯出一抹笑,看来是哄好了,而后灭了灯,放心的阖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