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你光有想法,没有胆量。”她开心地嘲笑道。
我也跟着笑了,遗憾而愉快地笑了。
何止是当时,哪怕是现在,我依然没有足够的胆量。
“女人,需要时光去打磨和雕刻她。”我故作深沉地说道,说起这种老气横秋的中肯而无聊的话,我真的感觉有点郁闷。
我希望自己能像个没心没肺的没脸没皮的渣男一样逗她开心,引她上钩,诱她失去自我,进而怀着迷离的梦想投入我的怀抱,可惜我始终都做不到这一点,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透着漫无边际的笨拙和愚钝。
我在撩拨女孩子这方面确实不在行,既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勤能补拙”的希望和趋势。
汪小陌究竟是如何回答我的,我早已记不清那些具体的话了,也就不好持续地发酵和篡改它们了,所以我只能接着往下说了,就像平时喝酒不小心喝断片,不知道酒后都干什么缺德事了,可是后边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不能老是纠结于断片的那一阵子一样。
至于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更是无从知道了。
我当然很想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恨不能把她的脑子和我的脑子用导电性能最好的电线连接起来,或者干脆搅拌之后融为一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根本就分不出彼此。
“现在的你,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想法了,不是吗?”我抽风一般问道,把她当成了一个质量可靠的黑色遥控器,只要我不胡乱操作它,它就不会发出什么意外的指挥信号,调动起更为庞大和可怕的完全不可预知的电子机械系统。
她是相当可靠的,这一点特别重要,因为谁也不愿意和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做情人,虽然她根本就不可能成为我的情人。
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我有时候会这样劝自己。
可是,绝大多数时候,我又死不了这份心。
或者,就算是我本人死了,我这份心还没死。
“是的。”她轻盈地说道。
我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了杨丽萍的外甥女小彩旗在马年春晚舞台上所展现出来的机械身影,娇娇小小的她不停地转呀,转呀,转呀,不知疲倦地整整转了4个小时。
她用自己超凡的实力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仅我这种小人物记住她了,全国亿万人都记住她了,她像她姨妈预计的那样,正儿八经地出名了。
我想人生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吧,就像那4个小时里的小彩旗,人不停地转呀,转呀,转呀,直到倒下的那一刻,只要不倒下,就得不停地转呀,转呀,转呀……
言归正传,汪小陌的这句话太难回应了,看似礼貌周全,圆润厚道,其实搞得我完全无处下手,根本没法就此开启另外一场对话的旅程,甚至直接陷入死循环也是有可能的,就是谈崩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种情形就像是有时候你问别人有意见吗,别人面无表情地说,没意见,然后你心里就开始发毛了。
人家果真是没意见吗?
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人家只是不想当面说破而已。
所以,一句简简单单的“是的”,就把我给搞晕了,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恰当地接她的话茬了。
“我现在即使说点出格的话,你也能一笑了之了,对吧?”稍微愣了一会之后,我终于想起了一个巧妙的对策,便如此问道。
我这样说话和给她戴高帽子有点类似,基本上就是刻意地夸她,夸她大度,夸她见过世面,夸她会处理尴尬和矛盾。
“应该对,必须对!”她调皮地说道。
我猜测,她其实是希望我当场说点出格的话来试验一下的,看看她到底能不能一笑了之,不然的话这半天聊得也太无趣了,太死板了,太正统了,而多数女人恰恰不喜欢这些规规矩矩的老实巴交的玩意,她们需要不断的变化,需要新鲜的刺激,需要男人孜孜不倦地围着她们转圈子,哪怕她们不怎么喜欢这个男人。
当然,对于讨厌的男人,她们就不是这样的表现了。
我不得不深深地以为,对于双重标准,甚至多重标准,坚持最好的人群,大概就是女人了。
“这就是沉淀,这就是积累,这就是丰富自己。”我再次用心地夸道,除此之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她了。
她回应我的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看来我又一次把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左拉写的《娜娜》这本书,你看过吗?”我贱贱地问道。
我本来想说《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本书的,即忧郁而又活泼的老张曾经一本正经地向我提到过的一本他比较讨厌和鄙视的书,内容是关于一个神经兮兮的老男人的,这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家伙从小就喜欢一个漂亮的富家女,而且两个人也一度恋爱了,但是这个女的后来嫁给一个比较有名的医生了,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等到医生去世了,才和这个女的重新接上火,开始了一段随时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