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血汗钱拿着总归烫手,曲意浓找了几次机会要还回去,尤里始终不肯接。
曲意浓思虑再三,把尤里的钱存放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绝不会去动。即使有天真的动用了那笔钱,日后就算做牛做马也要补上,然后如数奉还。
三日假期一晃而过,尤里再度忙碌,二人的会面不得不改成两天一次,他每次都尽量多陪她说说话。
某日下午,一群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路过她的新售货点,曲意浓远远看到一顶金发混在其中。
身姿挺拔的金发少年走在中排,笑着和身旁的人交流,与同伴打打闹闹。
察觉她的余光扫过那边时,少年下意识推掉同排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再解开后面的人勾在他脖子上的手,然后在同伴不解的目光中,他收起了慵懒的姿态,一本正经、规规矩矩地走路。
尤里目不斜视地走过她所在的街道。
曲意浓抱着箱子低头,抿唇不语,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直到他们走远,她重新开始吆喝。
他们就像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汇。
如若碰到他和战友出现在街上,他们要假装不认识,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由她主动提出的约定。
前阵子冰娘在他们家闹得那般难看,曲意浓担心派冰娘来游说的权贵会来找她麻烦,她不想连累尤里,越少人知道他们交好他越安全。
尤里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第一次交到了聊得来的女性朋友,他十分珍惜;且家人离世后,第一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有人等着他从战场上平安回来,他很感动。
他打定主意要和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他还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薛家军鱼龙混杂,有热心肠的好人,也有心怀歹念的恶人,尤里不希望坏人通过他知道她的存在,从而给她带去潜藏的危险。
他们一行人簇拥着去了酒馆。
平时有长官管着,他们很少有机会沾酒,他们分队明天休假,那几个酒鬼就迫切的拉帮结派来了此处。
尤里不爱喝酒,来喝酒是出于人情世故,不过他很能喝,不管是这里的白酒还是家乡的伏特加,他从未喝醉过。
酒过三巡,他装醉离场。
暮色昏暗,曲意浓准备收摊,见到少年呼哧呼哧跑回来了,他停在她面前弯腰,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还好赶上了。
她连忙把自己带来的水壶递给他,他没不客气,仰头,抬高壶口隔空倒水,喝上满满一大口。
尤里把水壶还给她的时候,一副重新活过来的松快神情。
他拨弄被吹乱的额发,解释说:“我还以为,我赶不上了,他们太缠人了。”
曲意浓看了眼他发红的耳尖,目光扫向他身后:“嗯,是挺缠人的。”
尤里整好发型和衣襟,黑眸亮晶晶:“最近,你好吗?”
他们分队出任务去了,他有小半个月没露面。
曲意浓在那群人蹑手蹑脚的接近中点了点头,趁机给他使了个眼色。
尤里不是很明白,见她不停的划动眼珠子,以为是她的眼睛出了什么状况,好奇的要凑近查看。
紧接着,他被突然哈哈大笑的五个人勾住脖子往后拖到角落里,七嘴八舌,一人一句将他淹没。
“好你个尤里,就说你今天怎么醉得这么快,原来是装的啊!”
“我就奇怪你小子干嘛溜这么快,原来是和姑娘有约啊,要约会的话你早说嘛!”
“你三天两头见缝插针往外跑,该不会是和人家小姑娘见面吧?”
“那还能有假,你有见过他在别的事上这么积极么?肯定是和人家约会啊。”
“兄弟们,这家伙瞒得咱们好苦,给他点颜色看看?”
叫好声响彻云霄,尤里一时看看这个,一时看看那个,根本接不上话,无奈地被他们围着作弄。
那些人比尤里年长,曲意浓怕他们下手太重,有点担忧的想上前,可是剩下的一个人拦住了她。
那人二十出头,笑眯眯打招呼:“小老板,你都做什么生意啊?哦对了,忘了介绍,我是那家伙的上铺林泽。”
曲意浓只好报了姓名,打开箱子,佯做平静:“军爷,看上什么尽管拿。”
她分神往尤里那边看,但林泽故意挡住她的视线,那边也围成铁桶,她无法看清。
林泽一一问价,最后拿起了一盒五合烟,对她嘿嘿一笑:“小老板有点眼熟,似乎经常在这边做生意?”
做这行的人可多了,一条街能有几十个,他哪能一一眼熟,要不是尤里,他们平时压根不会去注意街头小贩。
何况她今日在脸上画了几道疤,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他只是顺嘴溜出一句眼熟。
曲意浓摸不准他的意图,点头:“是的,我在这一片摆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