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景誋把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问她:“想吃什么。”
“你要做吗?”鹿之喃换完鞋,站在玄关处,“燕姨呢?”
本来往厨房走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回过头看她,说:“辞了。”
“啊!”鹿之喃几步路,蹬蹬蹬小跑到男人面前,“为什么辞退燕姨啊!早上我还跟她一起吃早饭来着,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说燕姨也在这工作那么久,你说辞就辞!”
“你是石头做的吗,一点感情都不讲!”
景誋没搭理她,脚步没停,往厨房走,鹿之喃跟在男人身后,嘴里一直攻击输出。
“鸡丝面行不行。”
“行。”
鹿之喃下意识回答完,简直气的想打人,“我跟你说燕姨呢!”女孩拉住男人的手臂,阻止对方继续往前走,“到底为什么辞退她。”
女孩那点力气,哪能抵得过景誋,男人索性直接连着小鹿挂件,一起带到厨房里,走到灶台前,他把鹿之喃抱起来,放到旁边空旷的大理石台上。
“没辞退,以后会回来的。”景誋站在女孩面前,无奈道。
“以后是多以后,下个月?下下个月?”
景誋从她头顶柜子里拿出面条,说:“不确定,只要你在这住的时间足够久,总能再见到。”他又问,“龙须面还是乌龙面。”
“龙须面吧。”
鹿之喃没有再问,说到底燕姨的雇主是景誋,自己本就没有资格置喙太多,愿意如何都是别人的自由。
只是她身边的人向来很少,与之亲近的更是不多,一旦熟悉,鹿之喃就不想对方离开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后又后悔,她早就警告过自己,除去明理之外,不要再对任何人付出感情。
可人的感情哪里能那么好控制,每天在同个家里朝夕相处,有些东西自然而然会产生变化。
水开后,男人把面条放到锅里,盖上盖子后,回到女孩面前,说:“你在难过什么。”
“在这个家里,你是不是只能看见她。”
鹿之喃坐在大理石台上,视线角度正好可以和男人平齐对视,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其中意思,“你不在家,只有我们俩,我当然只能看到她。”
景誋对这句话谈不上满不满意,只恩了一声,随后道:“所以现在她走,你只能看我了。”
女孩这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语气表情都有些惊讶,“四哥,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景誋没说话,绕过她坐的大理石台,从冰箱里取出提前炸好的鸡丝,装盘放进微波炉加热,鹿之喃觉得挺有意思,老男人吃醋角度清奇,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所以才把她辞了?”
男人把计时器转动三分钟后,重新走回女孩面前,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我不该吃醋?”
景誋这次站的位置距离女孩极近,鹿之喃的膝盖顶着男人的大腿根部,她低头看,视线上移,觉得自己的腿只要稍稍一抬,就能勾住男人衬衫收紧下摆,缠绕一圈皮带之中的窄腰。
鹿之喃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心跳倏然加快,可脑海里还是不可抑制的不断浮现画面。男人看到小姑娘的耳朵,逐渐浮上浅淡的红晕,很是不解,她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四哥。”鹿之喃抬头看他,语气矫软,说:“今天也不能亲一下嘛。”
听到这话,结合女孩方才盯着自己的部位,景誋这才察觉到她究竟在想什么,他抬起手,掌心向上捏住她的下巴,男人的手掌很大,掐住后,几乎能遮盖住女孩的大半脸颊。
他问:“只想亲一下?”
鹿之喃近距离盯着男人深邃褶皱里,棕绿色的双眸,在灯光的映衬下,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初见时,她觉得似毒蛇,相处月余换个角度看,只觉得这双眼不止于此。
危险致命的毒蛇朝自己吐着信子,却让她忍不住想抬起自己的脖颈,心甘情愿奉上弱点,不计任何后果沉溺。
计时器倒转至设好的终点,发出叮的清脆声响。
景誋松开钳制女孩的手掌,不知是放过她还是放过自己,转身去做鸡丝面的最后收尾。
吃过饭后,景誋催促女孩回房间洗漱睡觉,美其名曰还需要上学的人,不能熬夜。
男人则是去书房,处理因为提早回来,深城堆积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结束后,景誋捏了捏因几天没睡好,略感疲惫的眉心,随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拨出通话。
电话在第三声后接通,景誋只说了三个字,“回来吧。”
此时的郭浩正站在K国工地上,戴着安全帽,满脸灰尘站在风中,双手颤抖泪眼婆娑,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三个字简直是他听过这世上最美丽的句子。
语气激动道:“我这就订机票,明天就能到公司!”
“等下。”景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