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乡试的结果,一行人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虽然沈岚总觉得自己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不过好歹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的。
等大伙儿回了家,袁氏又补办了一次中秋宴,一方面是补过节日、另一方面是庆祝几人中举。这时候举人也是可以参加选官的,只不过如果没啥关系,排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加上在他们这个年纪,肯定会优先继续参加科考。
就在几个回家不久,在巡抚大人的报告下,给沈青和沈岚的表彰就下来了,考虑到二人已经有了功名,算是士大夫阶层,主要以旌表为主,赐陛下亲书的牌匾一块,曰:忠勇,另有财帛若干。
牌匾一般四个字,这块牌匾就两个字,还写在牌匾的前半截,宛如还有两个字漏了,但你说皇帝陛下写字写一半就被搬走了……你信吗?果然传旨官说了,本来陛下预备写四个字:精诚忠勇,但又担心表彰过甚,所以就留了两个字,如果沈家再有人高中为国效力或者另立新功都可以把这两个字补上。
另外省里还带来了中举的牌匾,沈岚的是经魁,表示他乡试第三,三至六名都是经魁,以后是文魁,浙江省的名额也不过一百人上下,一次中三个非常不易。一般这种牌匾多是省里发二十两银子自己去做,但上面的传旨官都抱着牌子来了,他们也不好嫌麻烦只给钱,就看见一群人抱着东西敲锣打鼓的从杭州过来。
沈岚三人只是一般高兴,他们都高兴过了。相对意外的是来自陛下的表彰。比他们更高兴的反而是沈家其他人,按照后世的想法,这种高兴可能只最多扩展到沈昱那儿,但是这个年代宗族观念重,毕竟生产力没有后世高,也不可能轻易找到人托付重要事情,甚至婚丧嫁娶都需要人帮忙撑门面,又没有司仪迎宾可以找,日常也用不上这么多人,都得靠相互帮衬。另一个则是归属感,那种群体中一份子、不是孤立无援的归属感,也促成了宗族团结。
牌匾被放在祠堂里,在大家共同拜过之后,沈翊以要带几个后生单独拜拜为由把其他人都支走了,众人只当沈翊想单独告慰一下父祖便退出去了。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想的?”沈岚变跪为坐,在蒲团上摸着下巴。这个厚蒲团是他中举以后的新待遇,以前都是薄的,沈家其他旁支可没这个待遇了,都是直直跪在青石板上。
沈翊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你要是不想跪,站起来算了,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我觉得祖宗还是觉得有出息比较重要,孝行论心不论迹啊爹。”
沈翊终于还是忍住了,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当着祖宗的面打人。
就在沈家众人盯着这个牌匾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突然接到管家过来送信,沈昱写的,不是一封,简直就是一包,用火漆封好,专人送的信,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摞信纸。众人围在一起看起来。
里面先是恭喜了各位侄子取得的成绩,让几人不骄不躁,然后又转述了主考官对几人的评价,当然沈昱说得更委婉,让沈青再接再厉、选择自己喜欢的深度研习,让沈峥继续努力、活学活用,沈岚可以更有壮志一些,年轻同志太四平八稳了就暮气了,然后开始说牌匾的事。陛下要了沈岚的文章,觉得写得甚好,都开始惊叹这个水平放在浙江居然还拿不到一个解元,准备给沈岚写经魁的牌匾,刘夏阁老立马跳出来反对,说不能开这个口子,哪有不给解元写却给经魁写的道理。陛下一想也是,本来就是为了表彰沈青和沈岚的义行的,就改写精诚忠勇,刘阁老立马又跳出来说“嘉奖太过”,后来就准备按照往常旌表的写法:旌节忠勇,沈昱马上不干了,层层降级可不行。最后就出现了这种写一半的情况,沈昱表现得相当的不甘心,都是鼓励大家得再接再厉拿回这两个字的。
后面还有一封小信,信封上是:翊弟亲启。沈青和沈岚都自觉的不看了,只有沈岚还扒着看,果然又被他扒出了一个大八卦。沈昱在信封里强烈谴责了沈翊收容沈青的行为,虽然两家确实没有履行分家流程,但是两边已经出了五服,而且沈青的父亲去干锦衣卫了,影响沈家清流的名声,里面都是一系列对沈翊不听话的谴责,都开始翻他小时候的旧账,足足写了三页纸,最后才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当今之际只说沈青是族侄了。最后是“丙去”,和阅后即焚一个意思。
沈翊见大家都看完了,便把信拿去烧了。
沈岚震惊的看着沈翊,给他比了个赞。
不出意外,沈翊决定让他们三个去参加来年春天的会试。这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看陛下的评价,不出意外,本届或者最迟下一届,沈岚就可以高中,沈峥虽然差一点,但是提前预演一下总是没坏处的。
另一个好消息是,戴老板有消息了,他之前为了巩固故去的那位戴老板留下来的北上的生意,亲自带人自鸡鸣驿出关,然后两边打起来了,他就在关外被困了整整一年,幸好这年头人员流动也没那么大,各地掌柜一力支撑,才没什么变故。戴老板派了他最心得过的心腹和管事来接戴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