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蝠戒指(2 / 2)

一下,啧了两声:“金蝠门的幻术好像只能看到个样子,师上灵术高强,真能靠幻术把东西搬过来。”

斓墨看了眼我手上的戒指:“怪道你脸色发青,想来是昨夜奇遇未得好睡。当初我也研习过幻术,本想着不过跟飞术一样,虽有些族类更擅长,终究是可以勤加练习的,谁知还是因为发不出玄音只得作罢。这不是幻术,这叫移术。”

我想着:“这移术可太厉害了,这不比我们那里的快递强多了?”兴奋拍手道:“师上,我就学这个!”

斓墨笑道:“这移术乃是高阶灵术,必得灵力高强基础牢靠的才学得,你如今怎的学得?”

我听罢便扼腕起来,斓墨却道不须如此,离墟灵术众多,还有许多怕是还强上些,让我且看看。说罢往我足下又是一挥手,墨梯隐去,只余一块墨片令我站在半空里,我一惊之下紧抓住斓墨的手。她的手掌比一般女子大些,干燥温和而坚硬有力,指掌之间似有许多伤痕老茧,约莫是练灵术或做营建时留下的,我又肃然起敬,可见一代宗师确实不是容易做的。

斓墨柔声中带笑:“你且放心,我这墨片若是散时,我便死了,哪里有这么易碎。”我忙道:“师上说哪里话,是我见识少的缘故,你必与天同寿呢。”她又笑:“邂逅很是良善,只是红尘艰辛,善良就好,这过度的机敏往往容易自伤,还须坚钝些才好。这墨片在你脚下,这室内你往哪里走都可。”我抽出手来划臂道:“师上教诲弟子记下了,我这就看看。”

于是我便由眼前起,从上到下细看。看来这些书多半是教材类型的,基本都是同一个模式:先讲灵术的名称、来源;再分初、中、高三个级别,讲修习方式、口诀、能达到的程度,配着图样看起来并不太费力,只是里面内容闻所未闻,很是新奇,虽然不时夹杂着大段看不懂的文字,我依然看得满心奇趣有味。

直到斓墨母亲在门外唤我们吃饭,才知大半日已过。一时吃毕饭,我强着去洗了锅碗,又一头扎进课室看到夜色深沉,这里面的灵术不说学全了,哪怕是学得三五样,也比得《西游记》里的神仙,《聊斋》里的妖精了,愣是兴奋得莫可名状。

斓墨本也只是让我开开眼界,并不打算由我自己挑选课程,便道今日就如此了,明日即开始正式授课。

我回到住处,只有胡不归和玉阮窗口还亮着灯,数青壑日间风光甚好,夜间却是漆黑一片,更兼大家白日里劳作辛苦,因而都睡得甚早。胡不归似坐在窗前,侧影映在窗纸之上,我胸腔一热,愣神看了片刻,终究是不敢敲门的,只得悻悻回了。

毕竟两日一夜未眠,又是奔波劳神,此时卸下劲头来顿觉浑身乏困疼痛,倒头就大睡起来。

次日醒来已是日天色大亮,我忙爬起来望了望,窗外日头高悬,急忙忙胡乱收拾了一把就跑去看饭堂里的计时钟,果然已近正午。只得跌足嗐了两声就往外冲,迎面与一人撞个满怀,我看时却是玉阮。她欠身略划臂笑道:“信使好睡,想是练习灵术乏困极了才睡这许久。这就快午饭时,我先命小丫给你上些小点……”她突然语气一滞怔住不言了,我循着她目光,见她正盯着我食指上的金蝠戒指。那戒指通体暗金色,错金银纹路,正面一个双翼型戒托,戒托正中一圈椭圆草叶纹,中心浮雕着一只倒挂的蝙蝠,颜色深一些。我见它古朴别致,又大有用处,也怕落入旁人手里生事端,便除了洗浴之外睡觉也不摘下来。

“妹子可是在看这戒指?这是……”一语未了,她一把拽住我的手,直送到眼下端详一番,高声问道:“这戒指,这戒指你是哪里得来的?”声音发颤,面色霎红霎白,看不明白是喜是悲。我虽与玉阮近日才相处,却早知她行事周到妥帖,性情活泛之上更是沉稳,胡不归不理俗务,身边日常起居大小事务都是她打理。即便行踪飘忽,去哪里却也多半带着她。

我对她的品度大约相当于宝玉身边的袭人辈人物,如此贴近胡不归她若是不爱慕他,我也不信。

我本欲随意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说是余蓉赠送我的——离椒说了,这戒指离墟也没几个人见过,斓墨通今博古自然不同。见她神色大异,只得先问她是怎么了。玉阮顷刻恢复常态,躬身划臂道:“婢子失态了,这戒指真是好看,与我丢的那一枚相似,原是我娘的遗物,细看却不是,望信使见谅。”随即非要上些点心与我,我记挂着去上课哪里肯吃,也来不及多想就把这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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