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仓离,今年六岁了。
我没有父亲,娘亲说她是踩了巨人的脚印才有的我。我是神的后人,因为怕吓到凡人,所以我们住在山上。
娘亲在这鸟不拉屎的山头开了一家温泉馆,都没什么客人,只有三个男人偶尔会来光顾,但他们都很讨厌。
我的娘亲温柔善良,就像传说中的仙女,即使穿着最朴素的衣裳也掩盖不了她如花似月的美貌。
娘亲有陈年旧疾,每隔三个月都会昏倒一次。刚开始的时候我很紧张,怕自己成了孤儿,后来她每次都会按时醒来的,我也习惯了,可是她每次醒来后总会提出一些折磨人的新想法,上上次是让我去山下的县学馆上学,上次是开始让我记笔记,这次醒来竟然让我挑选一个父亲,而父亲的候选人就是那三个讨厌的男人。
那个叫殊一的经常会透过没关紧的窗户偷看我们睡觉,有时候会在屋外整整站一夜,后来更是为了方便监视娘亲,经常像个鸟人一样睡在对面的树杈上,真是个变态偷窥狂!
那个叫凌天的,好像是个大官,穿着打扮不凡,经常来去匆匆,每次都问娘亲钱够不够用。我说我娘没工作,他就会甩下一袋宝石,还让我老实点。有一次我抱着娘亲的肚兜睡得正香,他竟然从一个小孩的怀里扯走了肚兜,偷我东西的讨厌鬼!
最后一个男人,是县城学馆的伏尘夫子。娘亲也是受了他的蛊惑,才逼我去上学的,害我每天要爬十几里的山路!那些来接孩子的村妇经常对着夫子发花痴,娘亲也不例外围着夫子问长问短,果然是个狐狸精啊!
这次娘亲醒来开始说胡话,说什么书上说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的孩子容易在性格上产生缺陷。我觉得自己完美的不得了,我聪明伶俐,勇敢帅气,哪来的缺陷?
两岁的时候,我抓了一只小鸟玩,后来天冷了,鸟儿都飞走了,我就把那只小鸟的翅膀折掉了。娘亲露出哀伤的表情给小鸟包扎,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若是它也飞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娘亲,你不会离开我吧?她好像吓得不轻,但努力装作镇静地说怎么会呢,然后天天给我讲孝子贤孙日三省其身的故事。
三岁的时候,我发现娘亲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小水仙,是个通风报信的奸细。她经常把我们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分别汇报给那三个讨厌的男人,然后收取三份小费!经过我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那三个男人不是一伙的,有一天我在小水仙通风报信后堵住了她:“你是在为那个叫凌天的人办事吧?如果我告诉他你把娘亲的近况也汇报给了那个叫殊一的,你说他会生气吗?”然后她为了堵住我的嘴,就会分我一份,从此我就有了睡后收入。
小水仙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弟了,有把柄在手就是好啊。
四岁的时候娘亲同意我下山和村里的小孩子玩了。下山前,娘亲找了那三个男人商量说要让我融入社会,他们争执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些坏男人不会盼着我好。但娘亲最终说服了他们。
第一次和山下村里的小伙伴玩我觉得好开心哦,和同龄人一起玩竟然是那种感觉,快乐的忘了时间。后来孩子们举行了一个竹马比赛,我想赢,就在途中把他们都推下山了,我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大啊,我高兴地向娘亲炫耀。谁知娘亲听完露出了又震惊又伤心的表情,她说神力是为了保护世人而不是伤害世人的。我似乎有所了悟。
她仔细问了其他孩子掉落的地方,冒着大雨连夜到山下去找了。后来那些孩子都回来了,奇怪的是,他们都不记得跟我玩过竹马游戏了。
娘亲对我说:“幸好他们回来了,不然他们的父母该有多担心呢。就好像如果阿离失踪了,娘亲也会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那次,我突然有点明白了,我不单单是为自己而活的。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那些男人好像商量着要把我关进一个可怕的笼子里。娘亲不肯,为了替我求情还哭了。
我安慰她,等我以后变强大了一定要杀了那几个惹哭她的男人。娘亲哭的更伤心了,她说她不希望我伤害别人,她的命运已与我相连,我的罪孽便是她的罪孽。
我伸手擦了擦娘亲的眼泪,温热的湿润的,我的心却好像被烫了一下。我暗暗发誓,以后不要做一个会让娘亲流泪的孩子。
五岁的时候,我有了第一个好朋友二狗。二狗的娘亲不喜欢他喜欢他弟弟,他经常被他娘赶到山上来打猎,我们俩就是在追野兔的时候认识的。天寒地冻的,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冷得直打哆嗦,我就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他了,为了这事娘亲还一个劲儿的表扬我会为人着想了。拜托我只是不怕冷,衣服对我来说只是装饰。
后来二狗被狗熊拍断了一条腿,他的娘亲就不要他了,把他扔到了林子里自生自灭。我知道了这个事就去把他娘杀了做成了标本,这样她的娘亲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可二狗看到了他的标本娘之后非但没有感谢我,还吓昏了过去,别的小孩都是这么脆弱的吗?
娘亲知道了这件事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