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边:“吓死就省的我动手了。”
她猛地一激灵,彻底醒了。
祝绥将她扔在一旁,拍了拍手,冷冷睥睨:“半个时辰,六个面,懂?”
叶沅:“……”
她含着眼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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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快过时,一队府兵高执火炬围住外面。
为首之人头戴兵盔,身穿厚甲,执一把人高的长柄弯刀,骑坐马上。
他们招呼也不打,敲开大门便直接冲进行宫。
钟巍老早就等着他们,领队人在长廊扼住他们冲进来的势头。
他的刀握在手中,掉了宝石的刀鞘留在了屋内,朝来人呵斥:“禹王行宫,谁敢放肆!”
逢狩山持刀立于廊下,半丝气势也不输:“各位听好!禹王世子残害亲母,罪不容诛!”
他反手将长刀掉了个方向,勾起一抹阴险笑容,朝前掷出。
钟巍一个侧身,险险避开,长刀‘噗呲’一声,扎穿身后之人的胸膛,飞跌到地上。
“将军小心!”
钟巍正要怒骂,一转身,逢狩山的双剑骤然而至,他只来得及举刀硬抗。刀剑猛撞之力震得钟巍虎口发麻,惯使重刀的逢狩山却习惯了,他占着便宜,功势越发猛烈,如狂风暴雨兜头浇下。
钟巍眸前猛地爆出阵阵星火,在他连续重击下,压的单膝跪下。
逢狩山狞笑着舔舔自己牙关,腾空而起,又是一对旋剑袭来。
钟巍瞅准时机,扑向地面,险险避开他的剑锋,借着下扑的势头聚力劈向他双腿。
电光火石间,逢狩山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身位擦过刀锋,小腿划出一道冲天血弧!
“将军!”
逢狩山带过来的人扑上前接住他,对着缓缓站起的钟巍怒目而视。
钟巍拿袖子擦了擦刀上的血,冷冷一笑。
“但凡你瘦点,刀就砍不到腿上。”
逢狩山:“……”
骤然遭受到人身攻击,他不顾疼痛,拍着大腿怒吼:“老子这是腱子肉!是英武男人的标配!”
钟巍:“切。”
逢狩山当即暴怒:“你个龟儿子王八蛋切什么切!老子在山上拳打老虎脚踩野猪的时候你还埋在你娘怀里喝奶呢!切切切,切你娘啊切!”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钟巍用眼睛扫过他石堆般的肌肉,众目睽睽下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要气疯的逢狩山被属下七手八脚的摁住,像是只蛮牛在斗兽场里红眼乱吼。
“吵什么?”
一道男声如冷雪浇下,将他们窝着的火全都熄灭。
一时间集聚在长廊的杀气、怒气消失了个干净,一个个躬身行礼喊世子。
祝绥披了件白狐裘,袖手站在远处,一双凤眸高高吊起,含着秋霜,割过来仿佛跟真刀子般刀刀见血。
他踱步走近,人流如潮水般自动分开。
逢狩山看着这位虽年轻但凶名在外的世子爷,吞了吞口水,在下属的搀扶中要站起来。
只见祝绥轻蔑一笑,‘唰’的一声,一把冷剑便抵在他喉结上。
起到一半的逢狩山仰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祝绥笑着,温柔如水:“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有什么事啊?”
逢狩山小心的避着剑尖,在暖意阵阵的长廊里沁了汗水:“有人告您……杀……杀母……”
柔和的烛光照在地面,盏盏灯烛,宛如深海里散发荧光的明珠。
祝绥含着笑:“人呢?”
人,逢狩山自然不能交出来,万一这杀神疯了把人活宰了可怎么办?没了人证,还怎么摁死他?
他警惕着随时可能刺来的剑:“您……先把剑移开……”
祝绥笑笑,还真收了,又是‘唰’的一声,剑入剑鞘,又抛回给钟巍身边的人。
一旁的属下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将逢狩山扶起来。他支着流血的腿,朝祝绥行礼:“世子见谅,三更天不到时有一自称是行宫服侍之人的中年男子来敲县衙门,起誓说您杀了王妃。”
祝绥闻言轻笑一声,借着垂眸和钟巍飞快的交流了眼神。
今夜歇息前,有丫头匆匆来报,说是在殿外听见开窗声,进去发现禹王妃咳着血倒在宫殿内,片刻便身亡了。
祝绥当即便意识到了棘手。
他母亲与父亲年少情深,但生他时伤了元气,一直卧病在床。京都不少人妄想攀附这门亲事,有心留着适龄的女儿在家。可惜他母亲虽然病弱,但底子还在,又有父亲找的精贵药材吊着命,活了不少年。
只有林家死不要脸,将女儿生生的留到了二十五岁。
林氏入门时他已懂事,碍于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