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今天这一奇遇,我还想不到是柳五爷。只听说他痴迷研究机关术,没曾想竟用在了这里。”观应觑了眼方衡的神色,他目视前方似在思索着什么,于是继续说道:“金陵驿馆的暗道是通过木制机括和香筒来操纵开阖,材质虽与法华殿的机关大不相同,但上面镌刻的纹样却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五片柳叶。”
方衡将她五指张开的手掌按下去,问她:“你就打算拿五片柳叶去定柳五爷的罪吗?”
观应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不是柳五爷,而是”,她忽然停下,踮脚在方衡耳边说道:“大柳妃。”
“她可是……”
秋兰江离在西道门等了许久,见大柳妃的步辇消失在宫道尽头,才重回了法华殿,却见殿门落锁,四处转了一圈不曾发现观应的身影,以为观应自个儿先回了长秋殿。哪晓得长秋殿也没观应的消息,这时才觉事情不妙,将观应失踪的事先告诉了刘姑姑。正商量着该如何同太后开口时,一抬眼,方衡和观应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
观应促狭地同方衡笑了笑,“她可是大柳妃,我知道,从长计议么,毕竟有些事情我还需要多加验证。”
“三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内宫与别处不同,有些地方可去不得的。”秋兰说时眼中含泪,三分真情七分恐慌,刘姑姑拍了拍秋兰的背:“三小姐去法华殿前,奴婢就想着有什么事情堵在心口,却又想不起来,原来是将小方将军午前同娘娘说要去法华殿祭拜长公主一事给忘了。想必三小姐是在法华殿遇着小方将军的吧?”
方衡轻咳了一声,“没成想会在法华殿碰着观应,就说了会儿话,这几日秋菊开了,改道从御苑绕回来的。”
想来他们都没遇到大柳妃,那么在法华殿前的托辞也不算欺瞒,秋兰惶惶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太后听说是方衡和观应一齐回来,连连称好,留着方衡一起在长秋殿用了膳。方衡借口伤好了不宜在宫中久留,要搬回平阳侯府去,太后见两个人在桌上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只当晚间闹了别扭,说道:“明日是永安的忌辰,后日又是中秋家宴,紧接着就是观应的及笄礼,你要归家也不急在这一会儿的。”
方衡放下筷子,跪在太后身边:“臣在长秋殿小住,虽远离內帷,但毕竟是在后宫,只怕惹人非议。”
不等太后提醒,刘姑姑先将方衡扶了起来,太后道:“宁王家那个孩子不是前几日也接进宫养在了含介的华阳殿里吗?”
刘姑姑点头称“是”,太后又说:“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孙子,不过就是在我这儿住上几日,我看谁敢浑说了去。观应,你觉得呢?”
观应不觉莞尔:“都听外祖母的。那方衡哥哥就有口福了,前些时候取了些木樨花蜜制酒,这两日应当可以喝了。”
“是么,那可有外祖母的份呀?”太后摸了摸观应的脸颊,面含笑意。
“到时候呀,第一杯先献给外祖母。”观应说着便依靠在太后的怀中,方衡见状轻笑,摇了摇头。她明明就知道太后派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仿佛是不谙世事的样子。
明日卯时不到便要起身,太后也就没有留下二人说话,嘱咐了些忌辰上要注意的事情就命人送他俩回去。
观应回到养性斋,绿蒲已靠在桌边睡着了,乔姿正在剥菱角,“乳母先别忙活了,我有事要问你。”
乔姿将菱角壳拿出去后擦了擦手,被观应拉了坐在床边问道:“外祖母刚在席间说起明日忌辰,准备将曹晔画的画像挂出来,照理忌辰不是该将牌位拿出来么?刘姑姑却说母亲的牌位在西寺,我再要问她缘由时她已入内服侍外祖母了,可是母亲的牌位竟不放在许氏宗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