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一个人去了,不是还有好几个吗?而且还是合租公寓,不会有危险的。”徐茗好抱着他的头,拿他当小狗,一下下地顺头毛。
“那能一样吗?你还得跟组呢,平白多一份工作。”
上周他们跟法国的合作也谈下来了,需要有个人去法国对接数据,刚巧碰上徐茗好外派,于是这个事儿理所当然落到她头上。为这个权顺荣没少生气,理应多派一个人,就因为小姑娘能力强好说话就可着她一个人欺负,他拍桌子拍到老大办公室去,还是徐茗好拦下来的,说她先试试,顶不住就一定回来找外援。
想起这个事儿来权顺荣就恼火,尤其徐茗好还不向着他:“我想跟你去,也不让,那你说谁能放心。”
“哎哟我的大老板,权老板,权老师,”徐茗好抱着他的头晃,“吃东西吃傻啦?组里还得你拿主意呢,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这事儿暂且不说,那房子呢?你为什么不让我租这房子?”
“因为我跟慧慧说好她续租了呀,”徐茗好哭笑不得,“咱前两天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怎么又拿出来说,你这冤案我可不报啊,而且你多弄个屋子干吗啊,一晚上又不能睡俩屋。”
“我想你了就随时过来看看啊!”她男朋友说得理直气壮,头发也不让摸了,强制将她手心翻过来,自己把脸放进去,“这下好了,她来了,我去哪啊?我看你就没把我当回事。”
这事儿也是权顺荣后来才知道的。这一个多星期他俩一直在家里吃饭,徐茗好买了一堆菜没吃完,就每天在家做着吃,清冰箱。权顺荣想租房子的事儿想了几天,不料一提,徐茗好咬着筷子尖说文珺慧已经把这里提前预定了,说这块离市中心进,她想吃的小吃都有,离公司近,还能帮忙看着房子,一举两得。权顺荣棋差一着,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哪能呢,权顺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墙上的时针指向七,还有东西要收尾,他们不能再聊了,徐茗好拍他背,“快起来,去换身衣服,不是要送我去机场吗?”
权顺荣听见机场这俩字就烦,不情不愿地起身,这里也没他衣服,他就穿着睡衣满屋乱晃,帮徐茗好把两个大箱子打包好了,放进车里。
清早的风还有点凉,他们到机场时正赶上公司租的大巴车刚到,好几个同事十几双眼睛看着他们老板给女朋友盖毯子,又被女朋友反盖回来,俩人叽叽咕咕地拌嘴。老板看着虽然情绪低落,但还是嘚瑟得没边儿了,非常不堪入目。
徐茗好这一个星期里已经和几个同事打成一片,尤其和她合租的小妹妹,为这次法国之行还特意染了个金发,在一群人中尤其好认。她拉着行李箱冲人家打招呼:“笙宽!这里这里!”
夫笙宽拉着箱子嗒嗒跑过来,一过来先瞪大了眼睛,冲权顺荣点头:“权老师!”
“嗯啊,笙宽好。”权顺荣拢拢肩上的毯子,面对这两双眼睛像老父亲似的嘱咐,“你俩做室友,出去相互照应,有什么事儿随时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到这时候徐茗好才觉出离别的伤感来,再怎么说,这也是刚谈没几天就要异地的男朋友,她借着拿机票的工夫把眼泪憋回去,捏住他的嘴巴不让再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权顺荣一直陪她们到check in结束,夫笙宽先进了安检口,他俩在那儿徘徊。
人多,权顺荣也不好意思逮着使劲亲,只浅浅在她嘴角印了一下,笑着说:“盖个章。”
徐茗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哭,憋得鼻子发酸眼尾通红,有样学样地吻回去,说:“我也盖个。”
“快进去吧,别让人等急了,起飞前给我发消息,落地也发一个,想我了就视频,什么时候我都接。”
“那你也要想我,也要给我打视频。”徐茗好握着他大拇指晃,终于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不断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权顺荣摸摸她的头:“乖。”手顺势从头滑到背上,推了她一把,“去吧。”
小姑娘穿着豆绿色的衬衣和浅蓝的牛仔裤往安检口里走,一直消失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