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主不需要我们带路吗?我听他的意思,怎么像是知道绾堂姐所在的舱室呢?”
黄瑛收敛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侧首对王诗鸢笑了笑,不予置评。
*
壁灯只剩了两盏。
一盏在甬道尽头、丁字甬道口,另一盏,则在绾绾跨出的舱室门前。
烛光颤晃着投上秀颈,衬出那截颈子吞咽与起伏的弧度,少女脑袋后仰,双颊薄红,时轻时重的呼吸将似能团出白雾的热意弥散向了耳尖。
扩大又回缩,绾绾的瞳孔在缓慢地重复这一进程,生命般的猩红跃动无声蔓延,让她的瞳孔瑰丽更甚血色宝石。
而她掌下,微悬于地的雌王魂魄已是趋近透明,那原本的曼妙身姿硬生生地缩减成了薄薄一片,脆弱易折。
雌王魂魄大张口腔,发出了咿咿呀呀的羸弱□□,她的生命仿佛在无穷尽地流逝,每一丝感受皆详尽。
一位修为至少五百年的大妖,此刻正被源源不断地抽走魂精,顺着绾绾魂力的牵引,送给绾绾进食。
乘风而起的“流水”远比花裙鬼的纯净太多,其所蕴含的价值亦不可相比。
此时此刻谁能想到,这些生命体中最珍贵的高级物质会被提取出来,全做了一个人类少女提升己身的食粮。
绾绾断开魂识缔连的时候,立即有一阵眩晕摇晃上脑。
她随手将雌王残存的魂魄丢开,醉酒一般摸黑后退,几步贴上甬壁。
吃得太饱了,脑袋不是一般的晕,绾绾只能靠着甬壁阖目休息,尽快消化富余的魂精。
便是这时,昏暗里忽现一道坠落半空的颀长侧影。
容北濋落地的第一时间,首先见到了死于雌王之手的孙芝菱。
他不由微怔,旋即环顾周遭,确认了绾绾的安全。
还好,他的未来下属看起来很平安,还有心力在这里阖目休息。
容北濋并未打扰绾绾,这一回,他凭借优越的视力在甬道里仔细逡巡了起来。
甬道没有被破坏多少,但这里毫无疑问发生了战斗,而且是碾压级别,双方实力悬殊。
如此差距,即便绾绾深藏不露,容北濋料想的最好结果也该是双方焦灼不下,绾绾藏身舱室,等到他来救援才是。
可眼前场景完全出乎意料。
甬道里,躺尸一般瘫在地上的是四五只小山魈,各个仿佛被掏空,浑身干瘪瞬如老去几十年。
在一旁,挺着孕肚却如死状的是雌王退为了妖身的躯体,更离谱的是,那飘飘荡荡终于落回地面的“纸片”,竟然是雌王同样退为了妖形的魂魄。
容北濋收回目光,再次望向靠于甬壁休息的绾绾,眸中星亮。
恰此时,绾绾脑袋不再眩晕睁开了眼。
见到活着容北濋,绾绾没有很惊讶,只是很想感叹一句“你没死啊”。
然而绾绾没料到,刺人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张嘴就冒出了一声“嗝”。
绾绾:“……”
容北濋神情微妙:“你在这里饱餐了一顿?”
绾绾顿时有些惶恐,生怕容北濋猜到了什么,连忙道:“我、我才服用过丹药,有点醉丹而已!”
“醉……丹?”听闻此话,容北濋仿佛在昏暗里轻笑了笑。
随后,他却是停止了这个话题,没有就此点破的意图。
接下来还需善后,虽然这与容北濋没什么干系了,但俨然,目下不是与他这位“必须拿下”的未来好下属促膝长谈的时间。
见他不探究了,绾绾暗暗放下一颗紧张的心,看了看孙芝菱的遗体,叹声问:“孙芝菱、杨铭皆死于雌王之手,或许还有更多弟子丧命,你们打算如何处理雌王?她还……怀着孩子,要容她生下来吗?”
容北濋默了默,别有深意地睨了绾绾一眼。
绾绾被他一看,瞬时也反应了过来,不自然地瞅了瞅地上已经被她掏空了的雌王魂魄,尴尬地挠了挠脸。
雌王本就需要进补才能生下胎儿,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就算容她生,她也没那个力量去生了……
容北濋走前几步,停在了雌王妖躯旁,俯身查看雌王妖躯此刻的状态。
绾绾立即跟上,在旁解释道:“我感觉,雌王此先应该受过伤,为了给腹中孩子提供能量因此变得虚弱。所以今日她想抓我进补,却忌惮你的那滴血液,不敢进入舱室。”
容北濋动作微顿,推测道:“倘若如此,那么昆吾宗弟子进入盘林山搜捕山魈之时,三位大妖里应是仅有养伤中的雌王在场。雌王无法救下所有的小山魈,反而心生一计,化形混入其中,被弟子一同关入囚妖笼,乘上了这艘梭云舟。”
绾绾一听,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四翼飞蜈载着雄王追杀上来,看似是想救出他们的族群,实则是在配合雌王引诱你与萧意出手。将你们绊住,好让雌王暗中行动杀我们一个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