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璨睁开了眼睛。
过几天就是顾昭陪他一起度过的第三个新年了。
顾昭嫁给他的第一年,因为她没有守夜的习惯,当夜困倦得不成样子,柳璨便哄她回屋睡觉,最后顾昭还狠狠地惩罚了他一次。
第二个年夜,顾昭则率先睡了一天,晚上精力满满地陪着一家人一同守夜。
至于今年嘛……
见顾昭满脸促狭,柳璨坏笑:“自然不用守夜。不过,昭昭若是愿意,那咱们就不睡了。”
察觉到柳璨话中的深意,顾昭羞恼地伸手去推柳璨的头,不准他再枕在自己腿上。
柳璨连连求饶:“昭昭,我错了,我不说了。”
顾昭停下手,傲娇地哼了一声,暂时饶恕了柳璨的唐突。
忽地听见柳璨问:“昭昭想爹娘吗?”
顾昭叹了口气:“爹娘有旁人陪着,想来不会有事。”
柳璨笑:“想来,爹娘肯定在骂我,怪我把昭昭拐到了镇远关。”
顾昭心想她哪里敢告诉爹娘自己到了镇远关?不过和一开始的柳璨一样,只说自己到了宁夏。
不过,提起爹娘,顾昭不由想起了别的亲友:“阿璨,我估摸着,丹儿最近就要分娩了。”
柳璨坐了起来,将顾昭抱到自己腿上:“别担心,丹儿不会有事的。”
顾昭闭眼靠在柳璨胸膛上:“来之前,爹担心我出事,说要让李叔陪我过来。李叔自小和爹一起长大,出过镖,见过世面,性子又温厚通透,为人处事圆滑妥当。因此爹每次外出离家,都会让李叔陪在我们母女身边。比如,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便是李叔带我们去护国寺的时候。”
柳璨记得那次。等他看到几人时,李叔身后的护卫都拔出了剑,一个个的毫无惧色。
柳璨亲了亲顾昭的额头:“还有呢?”
顾昭便接着开口:“不过,因为丹儿怀孕这件事,爹也不好让李叔跟我过来。李叔便主动开口,说等丹儿生了孩子,这孩子也满月之后,便来这里陪我一段时间。”
“我猜,我只说自己要来宁夏,又没有说出具体的地点,爹估摸着猜到了你在的地方比较危险,心里放不下我,又不敢让娘和轩轩知道,所以让李叔来帮一帮咱们。”
“毕竟,你刚刚到了镇远关,根基不稳;镇远关又长期在弃守的边缘,你勉强维持,还是太过辛苦。李叔见多识广,多多少少能帮到你。”
柳璨到了镇远关才多久啊,腰就细了一大圈,腰腹上的肌肉都更加分明了。
如是想着,顾昭又伸手环住了柳璨的腰身,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察觉到顾昭的情绪,柳璨垂眼望着顾昭:“爹娘毕竟疼昭昭,我也跟着沾光。”
顾昭忽然睁开了眼,右手抚上柳璨的左颊,抬头吻上了柳璨的唇。
这是顾昭第一次主动地吻柳璨的唇。
柳璨反应极快,自然地扣住顾昭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罢,顾昭笑望着柳璨:“说什么沾不沾光的,真要说起来,你一出现就救下了我娘,我又沾了你多大的光?”
柳璨也笑:“所以昭昭以身相许了啊。”
顾昭靠在柳璨肩膀上笑:“是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妾只好以身相许了。”
柳璨眉头微皱,在顾昭错愕的眼神中,柳璨扣着顾昭肩膀,又重重地吻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柳璨他们果然轻松了下来,每日里不过吃喝歇息,除了依旧不能饮酒,几人倒是相当快活。
等过完了这个年,柳璨再次投身公务,却没有之前那样忙了。
初八暖阳高照,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柳璨公务之余,拉了两把椅子到屋子外,非要和顾昭一起晒太阳。
顾昭向来不喜欢晒太阳。她和柳璨不一样,柳璨无论晒多长时间、皮肤黑成什么样子,过上月余就恢复过来了,每每看得顾昭有些嫉妒——顾昭黑了再想变白,可比柳璨艰难多了。
不过今日天气好,宁夏冬天又太过苦寒,顾昭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
两把椅子并排放在屋前,柳璨闭眼晒着太阳,还不忘拉着顾昭的手:“昭昭,想要什么样子的秋千架?”
顾昭睁开眼,好笑地望着柳璨:“你搭秋千架搭上瘾了是吗?”
顾家的秋千架是顾昭自小就有的;柳璨院子的秋千架,是柳璨遇到顾昭之后搭的。
如今千里奔波到了宁夏,柳璨竟然还想着给她搭一个秋千架。
偏偏柳璨不以为耻:“镇远关就空地多,搭个秋千架又不费什么事。再者说了,公务之余和昭昭一起荡秋千,这可是我难得的享受啊。”
顾昭挑眉:“我敢肯定,这秋千架不会是你亲手搭的。你身为一方长官,让手下士兵替自己做私事,这算不算公器私用啊?”
“当然不会是我自己搭,不过,搜罗一队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