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顾昭的手,却被对方狠狠甩开。
柳璨自觉理亏,不敢强求,只是求饶:“昭昭,我知道错了。”
“您有什么错呢?”顾昭笑得更温和了:“实不相瞒,我也喜欢马儿,不过和柳三公子的喜欢不是一回事。”
柳璨不敢言语,顾昭接着道:“我最爱把马儿的尾巴剪下来,一根根地挑出来,然后做、成、琴、弦。”
柳璨下意识地看了眼玄骓的尾巴。
玄骓的尾巴毛多而长,还很是柔顺。
想来,做琴弦也很合适吧……
顾昭见柳璨还在看着玄骓,心头更气了,连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昭昭,”见顾昭离开,柳璨忙上前追去,又怕顾昭气头正盛,自己去了只会更让顾昭生气,又只好退了回来。
目睹一切的江永窝在椅子里,笑得两肩都在颤抖。
活该,谁让柳璨玩大了?逗人家姑娘还没完没了了?
顾轩则策马走到柳璨身边,利落地一拉马缰:“姐怎么走了?你们不是在谈《离骚》吗?”
饮马咸池、总辔扶桑一句,化用自屈原的《离骚》,原句为“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之后历代化用不止。
柳璨见顾轩来,顿觉心头一亮:“顾先生喜欢琴瑟么?”
顾轩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柳璨的问题:“一般,爹爹对丝竹乐器并没有太多兴趣。不过,爹爹曾经想要用马尾做一张琴,还特意请李叔选了合适的马尾送过来,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木材,只好作罢。”
柳璨又问:“昭昭喜欢琴么?”
顾轩看了一眼柳璨,迟疑片刻后开口:“……还好。”
顾轩心里清楚,顾昭对琴瑟这类乐器并不很是热衷,只是能弹几首曲子,不会在人前露怯罢了。
倘若说顾昭的爱好,庖厨算一样,不过只做给家人吃;另一样便是商贾之术了。
然而,女子喜爱赚钱,听起来总是有些奇怪。顾轩想了想,还是决定在未来姐夫面前替姐姐遮掩一番,因此迟疑过后,顾轩说了句“还好”。
柳璨皱眉:“还好是什么?我要送东西讨昭昭欢心,你只说昭昭喜欢什么便好。”
柳璨探究的目光传来,顾轩道:“姐姐说,女孩子的笔墨喜恶不好给别人知道,所以我迟疑了一下。姐姐还是挺喜欢琴的。”
心中却在想,爱钱到底不好听,还是骗一骗柳璨吧。
柳璨回想着顾昭的所作所为,竟觉出几分道理来——譬如护国寺途中,顾昭只扔了银子过来,没有把荷包一并给他;等顾昭把荷包一并送过来时,两人早已互诉衷情。
如是想着,柳璨不再生疑:“我有事回去一趟,昭昭若是问起,你告诉她一声。”
说着翻身上马,回了定远侯府。
他记得,库房中是有几架上好了漆、只剩上弦的琴身在的。
顾昭气冲冲地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甚至还回头看了几眼,想要看看柳璨有没有来追自己。
可惜,连柳璨的影子都看不到。
顾昭心头更闷了,又走回到校场来,欲盖弥彰地向江永求助:“我丢了块手帕,来看看有没有落到此处。”
江永努力忍笑,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寻找。
顾昭当然说不,又恍若无意地问怎么不见柳璨。
江永便说,柳璨有事先回去了。
顾昭心里更憋屈了。
让柳璨急急忙忙地回去的事情,想必就是那匹不肯吃饭的马儿了吧?
顾昭心中的挂念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身就走。
顾轩则看着江永,“你怎么不说师傅是去找琴送给姐姐呢?”
江永咳了一声,正色道:“礼物么,还没送出去就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心中却在想,谁让柳璨整天炫耀,说顾昭对他这样那样好呢?
刚刚进了定远侯府,柳璨便叫人去找管家。
等管家到了库房时,柳璨已经挑好了琴面。见管家来,柳璨抱着琴面道:“去找做琴的师傅来,越快越好。”
柳彻一早就备下了诸多礼物,手下也养着一批技艺高超的工匠,只是柳璨向来不关心这些,因此只能通过管家去找到他们。
不多时,管家带着工匠到了柳璨院中,柳璨送走了管家,对着工匠道:“烦请师傅和我一块儿挑些马尾来,好给这琴面上弦。”
工匠自是要按柳璨的吩咐做,只是在看到玄骓时,工匠愣了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柳璨:“三公子,您确定要用这匹马的尾毛做琴弦?”
工匠做了大半辈子琴,自然知道什么材料做琴弦最好。
他当然知道马尾巴可以做琴弦,也因此对马儿有些了解,知道马尾巴对马儿来说很是重要,可以帮马儿的身体保持平衡。
在马儿快速奔跑